“你師承何人？”對於中醫，大家都講究這個。
張東來真的說不出師承何人。
這話怎麼說，他總不能說是跟著神農學的手藝吧？說出來，誰會信？
他唯一有說服力的，就是伍全生是他的學生。
這一點，到如今，都讓張東來很無語，自己明明一身的本事，每每遇到事情，卻要搬出自己的學生來向人證明。
大概天底下再也沒有他這麼苦逼的師傅了吧？
“伍全生是我的大徒弟。”張東來故意在徒弟兩個字前麵加了一個大字。
楊建軍不由苦笑了一聲：“嗬嗬，我還是頭一回聽人這麼介紹自己的。也對，有狀元徒弟，沒有狀元師傅嘛。”
“楊總，不是這樣的，我這個兄弟，可比他所有的徒弟都厲害多了！”聶大奎不是傻子，他馬上就聽出了楊建軍對張東來師徒關係的理解顛倒了。
“那為什麼非要搬出徒弟來證明自己呢？我問他師承何人，卻沒有回答我，總不會是不好意思提及師傅名諱吧？”
楊建軍的質問並沒有任何問題，這都是正常的邏輯關係，人家頭腦還是比較清醒的。
“楊總，這樣，你就讓他去給老爺子瞧一瞧，又不需要動什麼大手術，有什麼妨礙的？我們也不收任何費用，你有什麼可擔心的？”聶大奎急了，他相信張東來醫術高明，完全可以做到手到病除，可這個楊建軍就是不相信，這讓他很著急卻沒有辦法。
“不瞞你們說，在這之前，已經有不少有些名氣的中醫西醫高手都給老爺子看過，其中有我們自己請的，也有像你們這樣自己跑過來的，但最後都是毫無起色，現在我們已經死心了，不打算折騰老人家，隻要身體能夠維持現狀，也可以讓我們心安了。”
“老爺子高壽？”張東來問。他一直沒有著急，他知道，你越是表現得猴急猴急的，對方就越覺得裡麵有什麼貓膩，越是防著你。
“快八十了。”
“不到八十，就這樣坐在輪椅上，這日子也夠苦的了，你們作兒女的，有錢，可以雇人伺候他老人家，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他會覺得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他是不是也想站起來，親自出去走一走？甚至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動？人生的意義在哪裡？不就是能自由自主的活動嗎？天天躺在輪椅上，那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兩樣？”
“年輕人，你怎麼說話呢？”楊建軍登時就火大了，瞪著張東來很不客氣的樣子。
“嗬嗬，楊總，不要動怒，我知道你可能受不了我這樣的刺撓，但我說的句句是實話，你一個健康人，是無法理解一個天天躺在輪椅上的病人的想法的。”
被張東來這麼一說，楊建軍這才坐了回去，但臉上已經有了不悅之色。
“你們不必遊說了，我們已經決定，不給老爺子治了。”楊建軍這就等於下了逐客令。
“楊總，你不相信我，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至少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伍全生，他在中醫界裡是什麼地位，你不會不清楚，其實像你家老爺子這種症候，換了伍全生過來，也能治的，他是我的學生，我清楚他的修為。”
張東來這句話，倒是讓楊建軍對他有了新的看法，因為他感覺到，提到伍全生的時候，張東來完全沒有其他人那種恭敬態度和語氣，倒更像是長輩說起自己的晚輩來。
但楊建軍還是神情怪異的笑了：“非要我說嗎？去年的時候，伍老親自過來瞧過的，也給老爺子下過針，卻是毫無起色。”說完之後，楊建軍玩味的看著張東來，等著他如何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