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接着又道:“照風寒的病症下藥,只會加快毒物侵蝕,幼童不比大人,發作得會更快,不出三五日,回天乏術,可事後人人都看不出異樣,只當是寒邪入體病重不治。在下剛才以針灸引了部分毒素出來,照這方子吃藥排毒,十天左右,應當就無礙了。”
“會不會留下些后症?”老祖宗憂心,照御醫的說法,毒物侵蝕,對身子總歸是有損傷的。
御醫實話實說,道:“經絡多少會有些損傷,習武是萬萬不能的,平日里略活動強身,以溫補食材養身,長大成人是不成問題的。”
老祖宗這才把懸着的心落下。
常家不是將門,也無需孩子習武,又不缺藥材金銀,便是一個日日靠老參吊命的藥罐子都養得活,何況是些食材。
常老祖宗又問:“還請大人告知,溢哥兒中的是什麼毒?”
御醫面露為難之色,猶豫了片刻,想着面前常老祖宗也是宗親出身,伸出了手,先指了指天,再比了一個三。
常老祖宗看得清楚明白,不由愕然,強壓着心思緩了緩,又問:“敢問大人師承?”
“在下的師傅姓唐。”
“難怪了……”常老祖宗長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問其他,只是道,“那溢哥兒就交託給大人了。”
楚維琳在陪着楚倫歆說話,其實也只是她說,楚倫歆聽着罷了。
說到了常郁昀請了御醫,御醫又說常恭溢有救,楚倫歆的面上才有了些許笑容。
“姑母,我看啊,溢哥兒最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會好起來的,您放心吧。”
楚倫歆握着楚維琳的手,含淚點了點頭:“我都聽張媽媽說了,是你堅持不信那溫大夫的話,這才給溢哥兒求了條生路來,若不然,哪裡還會有御醫呢。”
楚維琳垂眸,前世她拉着常家上了絕路,常恆晨和常郁昭流放千里,心底里想來,總是對疼愛她的楚倫歆愧疚不已,今世能救常恭溢一命,也算是還些舊債,況且,她也不願意看到常恭溢和關氏先後過世,楚倫歆在常府一蹶不振。
“是昀表兄請的御醫,還有四房的表姑母。”
楚倫歆頷首:“我記着的。”
常郁昀是好心一片,柳氏大概有些旁的念頭,但總歸也是出了力的,也是該去謝的。
外頭天色暗下來,丫鬟們一盞盞點燈。
楚倫歆笑着與楚維琳道:“維琳,你也辛苦了一日了,回去歇一會吧,我這裡有那麼多丫鬟婆子,你不用擔心的。”
楚維琳點了點頭,她還想去關氏那裡看看情況,那大夫胸有成竹,叫所有人都跟着有了底氣,可到底沒親眼見到常恭溢好轉,楚維琳心底還有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