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仙們打架,他們兩個山裡老民有什麼辦法。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霉。卻不想,有人賠了這麼多銀子。
這比擺茶攤多了太多了。
老頭眼裡泛光,老婆子怕他耿直脾氣不肯收,趕忙過來磕了頭:“大恩大德絕不敢忘。”
貴人們不知當家難。老婆子卻要念着家裡張着嘴要吃飯的孫子孫女,這些碎銀夠他們好好過一年了。
楚維璟扶了老婆子一把,李羨勾着唇角直笑:“待外人都比待舅舅親,楚三,不太好吧?”
這是明晃晃的尋事的。
楚維璟並不清楚哪兒得罪了李羨,讓他這般惦記着找麻煩:“這兒路也順暢了,等我們過去了,你們也能動了,你還是回去護着些車吧。”
李羨眯了眯眼睛。快步往楚維琳的馬車行來:“楚三,裡頭是哪一位長輩?我也好請個安。”
自從上回在花園裡見過李羨之後,楚維琳就對這人很是反感。一個將門出身的少年,心胸那般狹窄做口舌之爭,實在是讓別人想遠遠迴避,莫要和他有什麼交集。
可如今車裡就楚維琳、楚維琮和楚維璦,全是做弟弟妹妹的,根本不能託大。要真論禮數,該是他們去後頭給李大太太請安。
以楚維琳對李羨的認知。即便這兒是山路旁,人來人往,李羨也會提出那樣的要求的。
楚維璟張了張嘴,想胡編亂造又不可能,正要想個法子,就見車簾淺淺掀開了一個角,露出半張漂亮的臉。
柳葉眉、櫻桃嘴,眼睛烏黑透亮,正是流玉。
流玉指尖捏着車簾,淺笑道:“奴婢給李二爺請安,車上是奴婢的主子。”
李羨逢年過節入府走動時也是去過璋榮院的,一見流玉就認了出來,他笑容僵在臉上:“原來老太太出行,晚輩衝撞了老太太,還請老太太見諒。”
李羨還在等着聞老太太發話,流玉已經放下了帘子,裡頭再沒傳出什麼動靜來。
楚維璟見此,翻身上馬,催着車把式啟程。
李羨只能看着他們離開,而後回到自家車旁,和李大太太說了一番。
“竟是大老太太出門?這倒是稀罕事!早知如此,我就算不便下車,也要讓媽媽上去問了安的。”李大太太詫異不已。
李羨搖頭,道:“楚家人眼睛長在腦門上呢。二房那位填房太太一過世,楚三就對她娘家人愛理不理的,母親,姑母是庶子媳婦,將來有個萬一,哪裡還會記得有我們這姻親。您沒瞧見,剛剛我話才說完,流玉那丫頭就把帘子放下來。”
李大太太正琢磨着李羨的話,她是不太認同李羨的看法的,阮府是個什麼出身?李家再不濟,也是替朝廷效命的,哪裡能相提並論,待聽到了流玉的名字,她驚愕道:“你姑母昨兒個還跟我說,大老太太把流玉賞給了六姑娘,偏心得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