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熱身子,楚維琳只覺得握着她的手的那隻手格外溫熱,似是有一層薄汗,她抿唇問道:“你不是挺能喝的嗎?”
剛問完,只覺得肩上一沉,溫暖的鼻息呼在後頸處,讓她的身子不由就縮了一縮。
常郁昀的聲音悶悶從耳後傳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
耳根頓時燙了起來,仿若他飲下去的酒裡頭有一半到了她的肚子里。
楚維琳正不知如何接話,抬眼一看流玉已經避去了中屋,到底還是略略鬆了一口氣。就算是她的陪嫁丫鬟,她也沒有厚臉皮到能叫她們聽常郁昀的“酒後胡言”。
常郁昀伸手攬了楚維琳的腰,低聲問道:“琳琳,挑蓋頭的時候你笑什麼?”
挑蓋頭的時候?
擰眉細細想了,楚維琳實話實說。
“呵……”常郁昀聽罷,長長呼了一口氣,啞聲道,“是啊。我很忐忑,現在也是。”
沒想到常郁昀會承認得如此爽快,耳畔細語里流露的不安和試探讓楚維琳都有些無措了,她偏轉過頭去想說些什麼,雙唇卻正巧擦過常郁昀支在她肩膀上的臉頰,兩人都愣了神。
常郁昀先回過神來,輕柔卻堅定地擁緊了楚維琳。喃喃道:“琳琳。跟上來好不好?慢一些久一些也沒有關係。”
張了張嘴,楚維琳卻不知如何回答。
她記得那夜在宜雨軒里對常郁昀說過的話。
“你想踏出這一步就踏吧,也許。將來我會跟上來,也許,終你一生,我都站在了原地。”
這句話。楚維琳記得,常郁昀也記得。
楚維琳垂眸低嘆。不知如何消散心中情緒。
感情一事,說來簡單,可他們之間夾雜了太多東西,且不說老祖宗和大趙氏。不說楚倫歆的期盼,還有一樣前世今生……
可說到了底,感情還是兩個人的事情。無關她對楚倫煜和江氏的承諾,無關那些明裡暗裡的鬥爭。只是她一直越不過心中的那道坎。
前世對錯不去計較,但每每想起來的時候,依舊會堵得慌。
“放下”一詞,她懂她明白,只是做起來,還是力不從心。
要誦多少經文才能夠通透?才能夠豁達?才能夠不被過去絆住了腳步?
心底鈍鈍發痛,眸子不自禁朦朧起來,各種心緒夾雜泛上,楚維琳吸了吸鼻子,埋在常郁昀懷裡,悶聲道:“既然對了,不應該再往錯的走……”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