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郁昀心裡還是犯着嘀咕的,以前只知道寶蓮受寵,沒想到現在楚維琳身邊卻是流玉管了庫房。
當著丫鬟的面,自是不好問,等人退出去了,常郁昀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似是隨意問道:“流玉管着庫房?從前你過來時多是帶着寶蓮……”
這樣的問題楚維琳並不驚訝,寶蓮與她一道長大,她素也與她親近,小時候去各府走動也讓寶蓮跟着,人人都瞧在了眼裡的。
“去年時奶娘身子不適,恰巧嫂子又有了身孕,便讓寶蓮回去照顧了一段日子,她出府時手上的事體交給了寶槿和流玉,上個月才回來做事。”楚維琳解釋了幾句。
常郁昀聽罷,順口又問:“流玉呢?聽說是長房那裡賞過來的?”
在常郁昀的記憶里,楚維琳與楚家長輩的關係並不融洽,但設身處地來想,若換作是他,只怕更不能相處。
“大伯祖母身邊的,賞了我。”楚維琳道。
詳細的,楚維琳沒打算繼續說,常郁昀見她神色淡淡,便也不再問了。
楚維琳昨日大婚累了一日,夜裡又折騰了會兒,今日起了大早,一直打着精神,這會兒鬆懈下來,整個人都有些乏,不由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常郁昀看了眼西洋鍾,道:“時間還早,困了就先歇會兒。”許是看到楚維琳有些猶豫,他又接着道,“我去書房處理些公務。”
大婚自是不用當值,楚維琳也不信他還有什麼公務,不過還是為他的細緻鬆了一口氣,淺淺笑了笑:“好。”
常郁昀起身出去,叫了流玉進來伺候楚維琳小憩。
楚維琳斜斜躺在榻子上養神,流玉怕驚攪了她,去了中屋搬了杌子坐下。東次間里只有西洋鍾極輕的滴答聲,這樣最適宜休憩,要是常郁昀在一旁坐着,楚維琳總會記掛着無法放鬆下來休息。
東廂房打通做了書房,常郁昀愛書,牆邊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從四書五經到鄉野奇志,其中也有不少是常恆淼在任上搜羅回來的,而書籍也是這對關係緊張的父子直接極少的紐帶。
常郁昀從中隨手取出一本翻看,起先還一直留意着正屋裡的狀況,無法靜心。等沉浸書中,回過神來時已經快要掌燈了。
合上書,常郁昀往正屋去,一進門見流玉坐着中屋,便曉得楚維琳還未醒。
流玉趕忙起身,見常郁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把問安又咽了下去。
沒有讓人吵醒楚維琳。常郁昀輕手輕腳過去。在軟榻邊坐下,低頭仔細看着楚維琳的模樣。
鵝蛋臉白皙,臉頰上自然紅潤。若是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淺淺的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的小酒窩,柳葉眉舒展,細長濃密的睫毛下,楚維琳睡得很沉。
在心中細細勾勒了一番楚維琳的樣子。這般嫻靜平和,讓常郁昀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