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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葉家那兒還是低估了老祖宗的決心。

這一日,寶蓮不當值,便領了對牌出府去看望秦媽媽,才走到半途,就聽見些消息,上元時犯了事的常家六郎跪在了葉家門外。

寶蓮的眼皮子突突跳了幾下,常郁昀和楚維琳說話時是避着底下人的,但那時幾個貼身的大丫鬟都會輪流在中屋守着,多多少少會聽見一些,寶蓮也聽見過,都是自家奶奶關心葉語姝的事情,楚維琳和葉語姝關係好,關心也是情理之中。

聽了這樣的消息,寶蓮心說不妙,急匆匆就往葉家那兒走。

葉家在青石衚衕里,這裡都是世家大宅,來往的都是貴人們,但也有百姓走過,好端端跪了一個人,怎麼會不引人注目。

瞧的人多了,這身份哪裡會瞞得住?

寶蓮擠過去一瞧,那跪得筆挺的不是常郁暉又是誰?哪裡還管周圍人說什麼,扭頭就往常府里跑。

霽錦苑裡,楚維琳正在和流玉說著事情,外頭腳步聲傳來,沒一會兒,寶蓮便掀了帘子進來了。

楚維琳一愣,她曉得寶蓮今日出府了,沒想到她這會兒就回來了,還是這般氣喘吁吁,大冬天卻出了一臉的汗:“怎麼這麼急?出了什麼事?”

寶蓮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喘着,也不管流玉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迴避,開口就道:“六爺跪在葉府外頭,聽說是葉家沒放他進去,跪了大半個時辰了,好多人都瞧見了。”

楚維琳瞪大了眼睛,細細想了想寶蓮說的話,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常郁暉會這麼做,肯定是老祖宗要求的,而理由么……

有一瞬間,楚維琳想,她是不是誤會了老祖宗的意思,可越是冷靜,越是心寒,老祖宗這一手,未免太狠。

常郁暉和葉語姝的娃娃親,往來的姻親們是知道的,但市井百姓,不瞧見那大紅的嫁妝出門,哪裡分的清楚?現在常郁暉往那兒一跪,只要不是個傻的,誰會不曉得這兩人是定了親的。

之前的事情是難看,常家丟人丟大了,這避不開越不過,要是藏着掖着就能把常郁暉的醜事弄沒了,能這麼簡單,老祖宗也不會費心費力了。

既然藏不起來,那就擺出姿態來。

常郁暉這一跪,就是懺悔的意思,他跪給葉家看,又何嘗不是跪給這京城百姓看的。

浪子回頭金不換,少年人行事偏頗的又何止常郁暉一個?但懺悔了醒悟了,能得身邊人諒解原諒,不是皆大歡喜?到時候就算還是有人盯着常郁暉的錯處不放,也會有不少人覺得他已經清醒過來,不該一棒子打到死。

而葉家,若是咬死了要退親,在常郁暉這一跪之後,多少有些斤斤計較的小家子氣。

佔據主動的葉家,叫老祖宗這一步棋之後,反而有些被動了。

老祖宗不僅僅是要要挾葉家,最重要的是,她要讓常郁暉不再人人喊打,雖然這犧牲的是葉語姝,她捧在手心裡這麼多年的葉語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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