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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唇微微動了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楚維琳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故作鎮定道:“怎麼了?”

常郁昀太熟悉楚維琳了,一個眼神一個口吻都能察覺到一些細微的變化之處,問道:“你說‘小趙氏’。”

見常郁昀問出了口,楚維琳就知道裝傻無用了,乾脆硬着頭皮胡說八道起來:“趙家姐姐喜歡你,又不是什麼秘密。你從前在竹苑裡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大伯娘是怎麼想的,其實很簡單,大伯娘定是要幫着趙家姐姐的,甚至府里設宴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大伯娘都要為了趙家姐姐試探老祖宗幾句。那時人人都以為她會嫁給你,連二姑和趙家妹妹都是這麼說的。我們都說,她若進了門,不就是小趙氏了?現在她嫁去別家了,我才這麼說一句。”

一開始說得磕磕絆絆,到了後頭反倒是流利起來,似乎真是的這麼一樣事,這麼一句感嘆而已。

桃花眼波光流轉。疑惑、不解漸漸散去,凝成笑意,常郁昀勾着唇角,道:“好大一股酸味。”

楚維琳輕輕哼了一聲,順勢偏過了臉,只要能混過去,誤會她吃醋就吃醋吧。

不再四目相對。常郁昀又低頭看路。心裡百轉千回,楚維琳的一番話他是不信的。

只是他太了解楚維琳了,只要楚維琳不願意解釋的。他縱然疑問,縱然費心拐彎抹角地去問,楚維琳都不會說真話,與其逼到後頭兩廂尷尬。不如就由着她心思吧。

幾個丫鬟察覺到兩位主子情緒怪異,也小心謹慎起來。伺候了兩人梳洗之後,留下值夜的流玉,其餘人都退了出來。

楚維琳翻身朝里側躺着,常郁昀吹燈落賬。月色不明,黑夜裡連近在咫尺的人都瞧不清楚。

常郁昀暗暗嘆息一聲,便是白日里。他難道就能看透楚維琳了嗎?

看不透。

前世就不曾全看透,這一生再做夫妻。看不透的地方越發多了起來。

常郁昀記得前日去松齡院里,老祖宗說起楚維琳時贊了一句“沉靜如水”,他不知這讚歎因何而來,等水蓮說了之後才恍然大悟。

誦經時的楚維琳確實是沉靜如水,或者說,心靜得仿若看透世事的老嫗一般,常郁昀依舊記得那年法雨寺中,他偶然撞見楚維琳在大殿誦經時的模樣。

豆蔻少女筆直跪於佛前,陽光只照亮了一隅,她的影子拉得斜長,寧靜安怡,而她的聲音低沉平緩,毫無起伏波瀾,長篇經文流暢從她口中流出,真的像極了一個心如死灰的老嫗,便是老祖宗誦經都不曾給常郁昀這樣的感覺。

真正的無所念、無所求、無所依託,叫人揪心痛心。

前世時,十三歲的楚維琳分明不是能這般誦經的人,便是夫妻交惡她開始禮佛之後,在很長的日子裡,她都背不了多少經文。

不僅僅如此,常郁昀擺放在慧言大師解簽的配殿里的棋局,那不是簡單看一眼就能破解的,前世他苦心專研半月才有此解,棋藝不精的楚維琳為何會解得開?

常郁昀心裡不是沒有猜測,只是他不敢隨意斷言。

側過身子,輕輕把背對他的楚維琳擁進懷裡,常郁昀在她耳邊低低喃了一句:“琳琳,你從哪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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