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倫歆又坐了會兒,便也起身出了耳室,抬眼見寶蓮站在院中大樹下抬着頭望着天空發獃,兩隻眼睛沒有任何焦點,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她什麼也沒有想。
楚倫歆走了過去,問道:“寶蓮,你跟了維琳多少年了?”
寶蓮這才回過神來,垂着眼帘道:“奴婢從記事起就跟着奶奶了。”
“我記得,秦媽媽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才幾個月大。”
寶蓮的眼眶紅了,聲音帶了哭腔:“秦媽媽說,那年雪大,她撿到奴婢的時候,奴婢已經不會哭了,她暖了奴婢一天一夜,奴婢才一點點好了起來,若沒有秦媽媽,奴婢那時候就死在街上了。”
楚倫歆嘆息一聲:“秦媽媽待你是真的好,比對她兒子還好,她讓你跟着維琳也是為了你的將來,你要好好做事,不能因為維琳縱着你,就像今日這般毛手毛腳的。”
寶蓮眼中的淚水再也噙不住了,她哭着道:“太太,奴婢曉得的,奴婢不敢辜負了奶奶和秦媽媽。”
“你好自為之。”楚倫歆說完,再不多言,轉身去了。
留下寶蓮一人,蹲下身哭了許久。
直到收拾好了情緒,寶蓮才回屋裡凈了面,再往耳室裡頭去了。
楚維琳正在和方媽媽說話,見寶蓮進來,也睨了一眼后又繼續問方媽媽關於孩子的事情。
寶蓮沒有上前打攪,搬了杌子坐在門邊,一針一線做女紅,她耳朵好,聽見外頭腳步聲,她探頭出去看了一眼,便回身繞過了插屏,福身道:“奶奶,五爺來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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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新生(五)
腳步聲漸近,楚維琳不禁彎了唇角,而後,她聞到了淡淡的酒香。
許是中午飲得有些多了,常郁昀的面上有些微紅,眼睛卻比平日里更加明亮。
楚維琳睨了他一眼,搖着頭道:“喝了醒酒湯沒有?”
常郁昀見她問起,抬起手臂聞了聞衣袖,皺眉道:“還有味兒?我還當散得差不多了。”
他自個兒確實聞不出來,今日來的客人不少,又是他親兒的洗三宴,哪個肯放過他,你一杯我一盞,恨不能灌醉了他,偏偏這不是夜裡,常郁昀想佯裝喝多了都不行。
酒量雖好,也耐不住賓客們勸酒,好在常郁昭、常郁明幾個兄弟照顧,幫他擋了不少去,這才沒有真的醉了。
等喝了醒酒湯,送走了賓客,這酒意也漸漸散了,卻不想衣服上味道還是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