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了心底,禮國公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不用把舊事都翻出來,就好像她的身世,也一併埋了,不用再提了。
寶蓮瞞了很久,直到這一刻,才全盤托出。
哭得久了,氣息有些喘,寶蓮斷斷續續道:“奴婢、奴婢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會相信善綰的話,明明那就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老婦人,就因為她的幾句話,奴婢就亂了心智了,現在想來,奴婢真的好傻,為什麼要信她,為什麼要信她!為什麼不好好問一問奶奶!奴婢是秦媽媽養活的,為什麼要信別人!”
寶蓮伏地痛哭,這是她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她恨錢媽媽恨善綰,更恨她自己。
是她親手毀了比主僕更深的姐妹情誼,是她錯了。
楚維琳抬起頭望着窗外,卻不能阻止眼淚落下來,很多事情說透了之後,便回不去了。
寶槿提着食盒進來,見屋裡狀況,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維琳沖她笑了笑,擦了擦淚水,道:“擺桌吧,讓流玉端水進來。”
寶槿獃獃點了頭。
寶蓮凈了面,便退了出去,她雙眼紅腫,根本瞞不過人。
鄧平家的瞧見了,上來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惹奶奶生氣了?”L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涌(三)
寶蓮擠出笑容,低聲道:“媽媽,無事的。”
鄧平家的見寶蓮如此,雖然曉得不該再問了,可到底關心,關切看着她。
寶蓮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復又抬起來,笑容比之前坦蕩多了,道:“媽媽不曉得,除夕時我們幾個陪奶奶用飯,奶奶就感慨過,說只怕留不了我們多久了,要是有好去處,這一兩年也要放出去了。剛才奶奶正好說到這個,我是真的捨不得奶奶,想多留幾年……”
“這也難怪,”鄧平家的安慰道,“你和奶奶是奶姐妹,這麼多年了,一時三刻定然接受不了。不過,姑娘聽我一句話,再是親密,也越不過主僕,奶奶若有安排了,姑娘還是順着吧,畢竟奶奶不會虧待了你。”
寶蓮頷首,笑着謝了鄧平家的,又補了一句:“這事兒媽媽別往外說。”
鄧平家的自是應下,陪着寶蓮往她屋裡去,剛走到西廂外頭,就見門外有人進院子來。
寶蓮停了步子去看來人,她之前哭得厲害,這會兒眼睛還是紅腫的,看東西也有些模糊,仔細瞧了許久才看清楚那人。
“周姨娘?”寶蓮低低喃了聲,她怎麼會過來?
鄧平家的已經先一步迎了上去,道:“這可是稀客。”
紅箋笑得靦腆,道:“紀媽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