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越聽越生氣:“一個個倒是真氣性啊!她不顧着臉面,我也不用給她留顏面!”
楚維琳縮了縮脖子,看得出來,老祖宗是真的生氣了。
那個湘芸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她是常恆翰的同僚送的,就比其他妾室高了一頭,剛過了一夜就敢惹事,將來還不知道會添多少糾紛。
可楚維琳知道,真正讓老祖宗生氣的是大趙氏,大趙氏不想惹常恆翰了,不想處置這別人送來的燙手山芋,乾脆病倒了做甩手掌柜,想讓老祖宗出面去教訓湘芸。
這可真是下下策,看來,這幾日的變故讓大趙氏心力交瘁以至於亂了馬腳了。
“段嬤嬤,你過去吧,讓紅箋來這兒,至於那個湘芸,讓她伺候趙氏去。”老祖宗道。
讓湘芸去伺候大趙氏,這是天雷遇着地火,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吧。
段嬤嬤去了,三刻鐘后,領着紅箋回來。
紅箋已經接過胳膊了,因為疼痛,她面上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都發白了,她顫顫巍巍跪下,磕頭行禮。
老祖宗讓她抬起頭來,目光觸及那眉心的硃砂痣,到底心中觸動,嘆息道:“可憐的孩子,與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紅箋輕咬下唇,紅着眼,道:“老祖宗,是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湘芸。”
這個老祖宗已經知情,便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紅箋攥着拳頭,扭捏着不知道如何說,偏過頭去向段嬤嬤求援。
段嬤嬤只好道:“老祖宗,都是些污穢話,就不說了污了您和五奶奶的耳朵了。”
“老婆子半輩子了,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郁昀媳婦也不是姑娘家,你們儘管說!”
段嬤嬤沒法子了,道:“那湘芸說,她昨夜裡伺候大老爺累壞了腰,叫周姨娘一撞,閃着腰了,又說定然是周姨娘見她得了寵愛,妒忌她,才想壞了她的腰,讓她不能伺候大老爺。”
楚維琳挑眉,能這麼直咧咧說出這些話來,恐怕還有不少更過分的話叫段嬤嬤瞞下了。
“哼!恬不知恥!從前是什麼出身?”老祖宗氣惱道。
“是在冊的歌姬。”段嬤嬤道。
“奴不願和她起紛爭,賠了禮之後,就想先去替太太準備吃食。湘芸卻不讓奴走,還讓人弄了奴的胳膊。”紅箋說完,又垂下了頭。
老祖宗了解了來龍去脈,道:“你這幾日先留在我這兒吧。”
紅箋搖了搖頭:“奴謝過老祖宗恩典,只是奴還要伺候太太。”
“讓湘芸伺候去!”
紅箋還是不願,道:“她是歌姬出身,會唱歌卻不懂伺候人,太太又病着,還是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