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維琳頓了腳步,睨了寶槿一眼,道:“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算了,不要去外頭胡說。”
寶槿忙不迭點頭。
空明師太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因果報應,楚維琳參不透,可世間之事,興許真就有一些看不見的聯繫,千絲萬縷的,人在局中,似是鏡中水月,看不穿想不透,就算把所有的情況一樣樣擺在了面前,也未必能完全想明白來龍去脈。
今日春風襲人,楚維琳走得不快,穿過月亮門時,隱約聽見不遠處有說話聲。
停了步子豎耳聽了聽。那尖尖的細嗓子還有些耳熟。
楚維琳示意寶槿往那頭去,走得近些了,便能聽清楚了。
是莞馨和紅箋。
這裡離大趙氏的院子近,在這兒遇見大趙氏身邊的人,倒也不奇怪。
莞馨半倚着柱子,來回看着自己的一雙手,語氣隨意:“你只要照顧好太太便好。我的事體。與你何干?”
紅箋有些尷尬地站在莞馨跟前,低聲道:“是太太要尋你。”
“哪兒的話!”莞馨啐了一口,“太太大早上就出府去了。怎麼就要尋我了?”
紅箋跺了跺腳,急道:“今早上老爺起身之後,又與太太爭了幾句,你可知道?”
莞馨轉了轉眼珠子。昨兒個常恆翰又是去了湘芸那裡,半夜裡徐氏出了狀態。大趙氏忙了一宿,天亮后才回屋裡來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松齡院里請安,卻不想常恆翰沒有直接出府上衙。而是回了屋裡。
莞馨那時候不當值,也是事後聽屋裡的丫鬟說了幾句,說是爭了徐氏的事體。常恆翰訓斥大趙氏掌家無法,大趙氏一肚子委屈。兒媳婦小產與她何干?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又杠上了。
常恆翰罵大趙氏惹事,才會讓家裡子嗣不盛,大趙氏瞪着眼睛回了一句,我作孽哪裡比得過你作孽。
到了最後,和前幾回一樣,不歡而散。
莞馨睨了紅箋一眼,道:“知道啊,主子們吵架,你們在屋裡伺候的都勸不住,我能幫上什麼忙呀?”
“老爺還罵了你,怪太太將你縱得連禮義廉恥都忘了。”紅箋漲紅了臉,她是親耳聽見常恆翰罵的,那些話可真不好聽,即便她已經不是一個姑娘家了,還是臊得說不出口來,只能這般點到而止。
莞馨一怔,她不傻,自然明白過來,黑着臉低聲喝道:“哪個在老爺跟前胡說八道!我就一個寡婦,老爺難道會盯着我的舉動不成?說,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