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把八字交給柳氏,道:“自然是要找的。不管如何,家裡辦個喜事,沖一衝晦氣也是好的。”
柳氏應下了。
只是這人還未尋到,常恆晨就帶了些新消息。
卻是叫所有人都愣怔住的消息。
大趙氏死在了牢里。
常郁曄一聽這話,只覺得胸口發脹,叫盧氏攙扶住了才沒有倒下,常郁曉紅着眼睛說不出話來,常郁暉垂着頭,一雙手緊緊攥拳。
常恆翰什麼話也沒有說,唇角線條繃緊,目光銳利。
老祖宗倒吸了一口涼氣,叫常恆晨把話說說清楚。
常恆晨點了頭,把得來的信一一報了。
就這兩日,這次抄沒的所有人家的女眷都要充入奴籍,上頭正一一清點着,到了趙府女眷那兒,許是因為趙涵憶和趙侍郎夫人的死,她們的情緒很不穩定,甚至有幾個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彼此你推我你扯你,大趙氏混在其中,腳下一滑,撞到了牢門的大鎖上,血流滿面。
那幾個失心瘋的,都是叫趙涵憶和趙侍郎夫人的血駭着的,一見鮮血,一下子就亂了套了。
到最後,大趙氏救不活了,趙家人又傷了好幾個。
老祖宗聽完,半晌才喃喃了一聲:“大概就是命里有這麼一劫吧,哎……”
落了大獄也好,充入奴籍也罷,人活着,總歸有個念想,總盼着有轉機能救一救,可如今,人沒了,還有什麼辦法能想的?
常郁曄心裡跟塌了一個大窟窿一般,幾乎咬破了下唇。
老祖宗疲乏不已,叫眾人都散了。
楚維琳與常郁昀緩緩往回走,低聲問道:“你怎麼看?”
常郁昀睨了楚維琳一眼,道:“你指什麼?”
楚維琳努了努嘴:“大趙氏。”
“琳琳,心裡明白便好。”常郁昀意有所指,說得格外簡單。
楚維琳心頭一顫,會意過來,她垂眸道:“是啊,明白便好。”
趙府逢此大難,常府救不得,可也不能做出休了大趙氏這等無情無義之事,大趙氏還是常恆翰的妻子,等大趙氏充入奴籍,常府有這麼一位太太,實在是抬不起頭來。
往後便是常府脫了困,再蒙了聖寵,可只要大趙氏活着,她的身份就是一個笑話。
老祖宗絕不會眼瞧着這等事情發生的。
那日夜裡,她和常恆翰閉門談到了深夜,恐怕就是為了這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