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柳氏也沒再問了,低聲道:“若有信兒,你也與我說一聲。老祖宗氣頭上呢。就怕一個不小心引火燒身。”
楚維琳點頭應下。
等柳氏走遠了,楚維琳才轉身往回走。
塗氏因何惹了老祖宗生氣,常恆淼半夜裡與老祖宗說了什麼。楚維琳其實是一清二楚的。
要分家,總要唱一齣戲,把柳氏瞞過去了才是最要緊的,與此相比。大冬天罰跪什麼的,都是必須忍受的了。
一個時辰后。柳氏打探的消息傳回來了。
分出去單過,是常恆淼向老祖宗提出來的。
他說,塗氏直性子,覺得這中饋不好管。便不管了,可她沒想過拿這個來牽制老祖宗什麼。這些年塗氏隨他在任上,後院里隨心所欲多了。回到這大宅子里,總是擺不好心態。
尤其是與老祖宗之間。當年老祖宗就不喜歡塗氏,如今也一樣不喜歡,一旦有了偏見,很多問題都會冒出來。
按說是該他拘着些塗氏的,只是想着塗氏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着一雙兒女,他也有些下不去手,不如就搬出去住,讓塗氏一個人折騰去,免得在老祖宗跟前,惹老祖宗不快。
如今不是天南地北的,也就在京里尋個小院子住,總歸他如今掛着虛差,每日里無所事事,老祖宗這兒有什麼事兒,他很快就能趕過來,逢了大日子,也留在府里用飯。
柳氏瞪大眼睛聽了回話,奇道:“二伯當真這麼講的?”
“真真的,昨兒個半夜裡,屋裡頭是段嬤嬤和青艾伺候的,段嬤嬤的嘴巴嚴實,一個字都套不出來,倒是青艾,她心疼老祖宗哭了一場,有些話就流出來了。”
柳氏坐在八仙椅上,手指在扶手上不住敲着,半響冷笑一聲:“倒是個疼媳婦的,竟然敢這麼去和老祖宗開口。這家裡,五伯再疼五嫂,也說不出這麼番話來,二伯到底是外放回來的,什麼都聽他婆娘的。”
柳氏語氣不善,可心眼裡多少有些羨慕。
從前常恆淼寄家書回來,也沒少把老祖宗氣壞了,現在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倒也不稀奇了。
上午放出了話要讓二房分出去單過,下午時便人人曉得了。
常郁昀與常恆晨一回府就去了松齡院里。
柳氏聽身邊婆子說,常郁昀沉着一張臉,半途遇見常恆淼,連請安都略過了,全當沒看到一般,可見是慪着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