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楚維琳沒有摘下帷帽。娘子看不清她的打扮,只瞧見她手腕上的玉鐲子清透。並非一般的東西,而跟着的丫鬟婆子所戴的首飾也都是好物,娘子的心往下一沉,這樣的客人,店裡能如她眼的東西怕是不多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娘子也不用楚維琳吩咐,一面讓人去取一套最好的頭面出來,一面與楚維琳攀談。
“這位夫人甚是眼生。”
楚維琳笑着道:“我今日才到的渝州,聽說這鋪子是渝州最好的,才來看一看。”
娘子謙虛了幾句,把取來的頭面呈給楚維琳看。
楚維琳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喜歡的。我中午在迎客來吃飯,遇見一個婦人,耳墜子很是漂亮,我瞧她應當是渝州人,難道她那耳墜子不是你們鋪子打的?”
娘子面上笑容一頓,很是有些尷尬,道:“夫人遇見的那一位,是不是三十歲左右模樣,身材微胖,臉頰這兒有一顆黑痣的?”
楚維琳沒有把話說死,道:“似乎是,我注意她那耳墜子去了,倒是沒仔細看她的模樣,那耳墜子是赤金鑲了紅瑪瑙的,真是漂亮。”
娘子訕訕道:“那就是了,不瞞夫人,那樣的好東西,整個渝州也只有獨一份。您遇見的是費夫人,費夫人經常光顧我們店鋪,但那耳墜子,聽她說,是嫁去京里的一個姐妹捎給她的,不僅是耳墜子,還捎來了一隻玉鐲子,與夫人您手上的這一隻能一比高下。”
一聽這話,楚維琳便曉得有戲了。
常郁映帶走的三樣首飾,除了金簪叫翡蘭拿走了,其餘兩樣是留在了常郁映身上的。
那婆子找人牙子賣了常郁映,她身上的銀票和首飾定然會被搜颳了去,而這些東西最後只有這麼幾個去處,要麼在婆子手中,要麼在人牙子手中,要麼在買主手中。
這樣的好東西,無論是去當了賣了還是留着自用,擁有它的人一定會忍不住拿出來炫耀,畢竟,這樣的東西,在渝州城裡,也的確是出眾了的。
即便是一開始不敢拿出來,過了三個月半年的,見並沒有什麼動靜,也就藏不住掖不住了。
只要確認了東西的去處,找起常郁映來會更加方便。
楚維琳心裡有了底,又讓娘子陪着多看了幾樣首飾,最後挑了一隻珊瑚手串買下。
生意做成了,娘子高興不已,楚維琳向她打聽事情,她知無不言,說了不少費夫人的事體。
費夫人一家是去年三月才搬來渝州的,一到渝州城,因着他們家出手闊綽,一下子醒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