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算順暢,直到她在費府之中醒來,才曉得自個兒落到了賊人手中。
誰賣了她,這裡是哪裡,翡蘭、華婆子和那小丫鬟去了哪兒,常郁映想知道的很多,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她。
她鬧過吵過,可看守她的婆子都是虎背熊腰,一隻手就能把她拎起來,常郁映占不到半點好處。還沒少挨耳刮子。直到面對這些惡人時,常郁映才明白,她沒有半點兒逃脫的機會了。
自盡,常郁映不是沒想過,可沒有人會給她那樣的機會,即便是受了屈辱的時候,她的嘴裡也被塞了厚厚的布團。決計不讓她咬舌。後來,似是為了消磨她的精力和意志,給她的吃食很少。她疲乏得連咬舌的力氣都沒有了。
日夜被關在小屋裡,鬧到了最後,吃虧的還是常郁映自己。
懷孕了之後,她被送去了另一個地方。依舊有看守,依舊沒有自由。她想絕食,反正她吃什麼吐什麼,可那群賊婆子有的是手段辦法,硬塞着也要讓她吃東西。來來回回的,她有些不知道日夜,不清楚時間。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才知道已經過了三個月、六個月、九個月……
常郁映說得很激動。親身的經歷的這小一年,就和在地獄里度過的一樣,她瘋一樣的想念京城,想念父母,想念兄弟姐妹,老祖宗再是惱她厭惡她的時候,也不會這樣折磨她,糟蹋她。
常郁明的面色鐵青,常郁曉甚至重重在椅子上砸了一拳,徐氏眉宇緊鎖,她雖然早就料到常郁映受了那些罪,可親耳聽一遍的衝擊還是讓她心口發悶,不管常郁映是不是自作孽,她畢竟姓常,要打要罵都該是自家人動手,怎麼能叫外人作踐。
常郁明還鎮定些,問道:“你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吧?”
常郁映眼眶通紅,搖了搖頭:“四哥哥看看我這樣子,我便是說了,有誰會信我?我已經沒臉了,沒臉提自己姓常了。”
常郁映的情緒並不穩定,徐氏怕她激動之餘,和自家兩個哥哥起爭執,趕忙插了嘴,道:“就跟我之前與你說的,等生下了孩子,我們帶你回京城。”
常郁映蹙眉。
徐氏清了清嗓子,道:“你別想岔了,不管怎麼樣,母親墳前,你總要去磕頭的。再過些日子,就是母親的忌日了,能找到你,母親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提起大趙氏的忌日,常郁映還是點了頭,她要去給母親上香的。
徐氏又說了些當下的情況,告訴常郁映,是楚維琳和常郁昀出京時遇見了宋大人,才有了眾人到渝州來打聽情況,在渝州的這些天,為了尋到常郁映的下落,實在是費了不少工夫。
“其實,該感激宋大人,若不是他辦案仔細,沒有匆匆了結了翡蘭的案子,也就不會知道那些銀票是我們常家的。”常郁曉道。
常郁映聽完,沉默了很久,道:“到頭來,救了我的還是銀子。翡蘭她,我原也沒當她是個好的,可是晨安,他為何要這麼做?父親待他們一家不薄啊,晨萍生病的時候,父親給了他們家不少銀子看病的,他老子死了,也是父親貼了私房銀子厚葬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