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倒是有些證據,陶家向烏禮明行賄的證據,只是時間有限,並不完備。”常郁昀壓着聲兒道。
李慕渝眼睛一亮,這一趟把常郁昀尋來,還真是尋對了。
打瞌睡時有人及時遞了個枕頭,對李慕渝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這就好,我也趁此再摸一摸底,看看還有什麼進展。”李慕渝說完,樓下哐哐噹噹,戲開場了。
李慕渝的沉心看戲,仿若剛才只是與常郁昀閑談了幾句家常,完全沒有提及過家國大事一般。
戲台上,憶夙依舊是個紅角兒,楚維琳留意到。憶夙的目光時不時會往這間雅間飄來,目光痴痴,楚維琳一下子便通透了。
憶夙是個戲子,卻也不是簡單的戲子,起碼,她和李慕渝的關係就很不一般。
一折戲唱完,李慕渝喚了人手進去。吩咐去下頭打賞。
楚維琳亦吩咐了李德安家的添些賞銀。
李慕渝思索了一番。斜過了身子,用極低的聲音與常郁昀道:“我只是暗訪,畢竟沒有聖旨在身。也不能抄了烏禮明。不過,四殿下已經帶着聖旨從京城啟程了,等他到了明州,只要我們手中捏着證據。就能收拾了烏禮明。”
常郁昀眉頭輕輕一挑,倒是讓他說中了。李慕渝和四皇子的關係果真是極好的,而聖上把如此擔子給了四皇子,是否他也在考量這個兒子能不能擔當大任?
不過,李慕渝主動提及了四皇子。說了“我們”,又何嘗不是在替四皇子拉攏人心?
向四皇子投誠,常郁昀暫時還沒有那樣的打算。因為他和楚維琳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三皇子一意孤行。走上前世的老路,那麼就是在這個冬天,朱皇后賓天,三皇子的養母貴妃娘娘暫理六宮,再過半年的夏日裡,聖上便會駕崩。
若無法破開此局,無論聖上心中屬意誰,無論誰有能力繼承大統,都是無用的。
只是這一點,他不能和任何人說。
不過,大局如此,不是誰能夠輕易扭轉的,但也不能因此因噎廢食,該做的事情一樣要腳踏實地地做好。
比如陶家和烏禮明。
常恆淼手中,興許會有更多的線索,但一來遠水解不了近渴,二來當初兩個人面和心不合,烏禮明定是多留了好幾手,不叫常恆淼抓到他的把柄。
常郁昀仔細理了思路,想起了一個人來&ash;&ash;明州出身又在常恆淼身邊任職了數年的梁師爺。
思及此處,常郁昀低聲道:“四殿下還要多久能到明州?”
“估摸着也就半個月了。”李慕渝道。
半個月,倒也不多不少。
常郁昀恭敬道:“既如此,我也再查訪一番,若能再得些線索,那是再好不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