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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太太送到江南的人手活絡起來,楚證賦在江南多年,替楚維琇琢磨親事時也是費了大工夫的,賀家的底細,楚證賦不敢說是一清二楚,但也曉得個七八分,一旦開始掐着七寸打蛇,就讓賀家的日子難過起來。

就算如此,賀家也不能怪罪到楚維琇身上,因為李慕渝在紹城的動作實在不小,各家各府,但凡有些不清不楚的,日子都是提心弔膽的,賀家不是特例,也不敢說現今的局面到底是楚家在為難賀家,還是李慕渝在一網打盡。

拉鋸戰進行了一個月。

紹城中,盧家是頭一個撐不住倒下的。

罪名很直白,盧家為了在織造局中謀些好處,沒少給織造衙門塞銀子,案件清楚,織造衙門裡也有幾個叫四皇子給抓入了大牢,更不用說盧家了。

賀家與盧家往來甚密,此刻自顧不暇,又怎麼會幫襯盧家?甚至在盧家來求援時避而不見,讓盧家人恨得牙痒痒的。

眼看着盧家沒救了,盧家人知道大勢已去,便想拖賀家下水。

賀家本就是一尊泥菩薩了,再去水裡滾一圈,哪裡還能有形?

而盧家吐出來的秘密,卻如當頭棒喝,讓賀家從上到下全部傻了眼。

在過去的十天里,洪氏拿出了貼己銀子,尋了些純度不高的哈芙蓉。

賀大老爺氣得仰倒,沖回內院里就與洪氏對峙,洪氏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叫賀大老爺逼問了一番后,才說了實話。

賀淮卿的痛楚讓洪氏心碎,她在房間里,日夜能聽見兒子發作時那欲生不能欲死也不能的悲鳴,那一聲一聲就如同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擱在了洪氏的心上。

洪氏捨不得,賀淮卿是她的獨子,她怎麼能眼睜睜看她受了這般的痛苦呢?

洪氏想到了去買哈芙蓉。

她知道哈芙蓉有毒,這是飲鴆止渴,但她想着,若是純度低些的,興許就能稍稍緩解些和賀淮卿的痛楚,又能讓他沒有那麼大的癮頭,看看楚維琇,現在不是和個沒事人一樣嗎?可見純度低一些的,還是能嘗試的。

有了這些哈芙蓉,雖不能讓賀淮卿好起來,但起碼,賀淮卿沒有那麼痛苦了,洪氏覺得她的選擇是對的,又讓人去外頭打聽來路。

賀大老爺眼前一黑,這等於是在四皇子和李慕渝的眼皮子底下搗鼓哈芙蓉,別人這是沒有足夠的罪狀收拾賀家,賀家卻自己把臉湊過去找打了。

賀大老爺越想越氣,洪氏這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分明已經禁了足了,卻還是惹出這般多的幺蛾子來。

再是生氣,賀家也只能看着朝廷的臉色辦事。

李慕渝笑得弔兒郎當,但是手卻是直直朝賀家伸了過來。

賀老太太心中清楚,這是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了,她必須和楚維琇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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