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私房銀兩,其實也不多了,她替自己贖身能剩下多少,起先還拿出來給梁千一些,後來看透了,也就都藏起來了。
梁千重傷的時候,她也苦心勸過,只要梁千答應往後不再賭了,她就打算拿出私房錢去還賭資,偏偏梁千不肯,冉月也就作罷了。
梁千死後。冉月手上的銀子基本都還了賭資,餘下的一些用來生活,她沒有進項,也不懂尋常人謀生的手段,是坐吃山空。
夫人,我知道梁千當時能吊半年的命,是您舅父的功勞。冉月並非不想出銀子。而是……”
楚維琳擺了擺手,打斷了憶夙的話:“這一點,不用多解釋。我能理解。”
若是梁千知道冉月手上有錢,還不知道又要鬧成什麼樣兒。
憶夙抬起眼帘,直直望着楚維琳,道:“不瞞夫人說。我今日來,也是為了冉月的事情。”
照憶夙的說法。當日江謙對梁千的大恩,冉月一直記在心中,替江謙一家向楚維琳求援,是她在報恩。
原本。她是不想來江南的,畢竟,她從這裡出去。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叫人認出來,而她。想和從前的身份徹底告別。
偏偏拗不過薛財,她自打梁千死後就是獨居,但凡打她主意的人,都沒有得手過,誰知卻和薛財對上了眼,她不圖薛財什麼,而是真心喜歡。
來了金州后,她試圖過得低調些,她沒想過登堂入室,只要有一處小院,薛財得空了能來看看她便好了。
可這幾月下來,冉月終是明白,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薛家的無法接受她的存在,無法接受她對薛財的影響。
冉月思前想後,到底是下定了決心,她不想叫薛財左右為難,既然此處無她容身之地,她情願走開,離開江南。
“畢竟要入冬了,這個時節不是啟程的好時候,冉月已經定下了,等明年開春時就離開,她會和薛財說明白的,只是想請夫人轉告薛家媽媽,她知難而退,還請薛媽媽莫要再上門去了。”憶夙緩緩說完。
楚維琳聽得五味陳雜,她不知道如何來評價那個女子了。
冉月有情義,但她也一樣絕情,她大膽她有擔當,她會做很多這個時代的女子不敢不會做的事情。
是她的出身註定了她的性情吧,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便再也不會停下腳步,若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便不會強求。
楚維琳唏噓不已,頷首道:“我會與薛家媽媽說的。”
憶夙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