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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除了跪下喊着“兒子不孝”之外,他無能為力。

可若不是他和翠玉那些舊事,又怎麼會讓晨安心存疑惑和恨意,最終算計到常郁映身上去?

若沒有柳思璐的事情,又怎麼會成了後頭這個樣子?

常郁曄說得對,究其根源,其實都在他們這一輩子身上,子女便有不是,也是在替父母還債。

他不孝,跪在老祖宗靈前時,常恆翰就明白這一點,可他放不下架子,老祖宗走了,即便是分了家,常家裡頭。他是嫡長,弟弟們也要聽他的,這樣的地位讓他越發難開口去承認一句錯誤。

再說了,都是舊事了,這會兒便是承認了,又有什麼用處!

常恆翰緩緩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繃緊了身子的常郁曄。沉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手段。不能讓你媳婦留在京城。她還有娘家,盧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那大嫂若是要鬧,傳到皇上那兒去。我們常家還能討到好?便是要出家,等去了舊都,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給寺廟裡添香油。”

盧氏的大嫂是夏淑人的女兒。夏淑人的丈夫雖不任官,卻依舊和聖上往來甚密。這讓常恆翰不得不顧忌。

常郁曄蹙眉,他心中有千句萬句話,對着父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半晌。只能垂下了肩膀,嘆道:“我知道了。”

夫妻緣分盡了,常郁曄不想去強求什麼。可他姓常,他不可能置常家的利益於不顧。

總歸是出家。去哪裡,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常郁曄慢慢往回走,回了院子,入了正屋,打帘子進去時,就見盧氏坐在榻子上,綉着一朵白蓮。

盧氏頭都沒有抬,仿若是不曉得常郁曄回來了一般。

常郁曄清了清嗓子,知道盧氏厭惡,只搬了椅子在不遠處坐下,輕聲道:“我知道你想出家了。若你覺得出家是一種解脫,我不攔着,況且,我攔着你,你也不會聽我的了。”

盧氏仿若未聞,手上的針線都沒有緩了速度。

常郁曄見她如此,苦苦笑了笑:“定了出家的庵堂了嗎?我聽說舊都那裡,有幾處庵堂都很不錯。這一次回了舊都,要替老祖宗做佛事,要多去幾處庵堂寺廟裡添香油,不如到時候你隨着你,看看喜歡哪一處。”

盧氏聽到這裡,這才停了手上動作,面上不喜不怒,沒有半點兒情緒:“我曉得你的意思,這是怕我在京城裡出家,平白添事端吧?放心,我不是那等愛惹事的,我聽人提過,舊都的玉素庵不錯,我就去那裡吧。”

常郁曄一怔,他以為要費些口舌,卻不想盧氏直接答應了,他來回品了品盧氏的話,訕訕道:“是啊,你從不是愛惹事的人,我是知道的。”

不僅僅不愛惹事,盧氏總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憋在心裡,連與妯娌訴苦都是極少的,更不用說旁人了。

紅箋的事情,那日忍受不住發作起來,其實也是在自個兒屋裡,只是不湊巧,正巧讓送嵐姐兒回來的徐氏和楚維琳聽見了,盧家來人時,盧氏也沒有吐露過一丁半點,若不然,這事兒傳揚開去,常家豈是顏面掃地這般簡單的。

盧氏一直都憋着忍着,直到一顆心慢慢涼透了,才想到要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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