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常郁曜如今的年紀和能力,倒也能下場比試一番了,只是因着常恆淼如今是丁憂之身,離京又有隱情,便不想讓常郁曜在此刻參考。
更要緊的是。常恆淼不止一次說過,常郁曜在做文章上是不輸人的,但為人處世上,太過刻板,規矩是懂了,卻不知變通圓滑,便是入了官場。也要吃大虧的。
塗氏起先聽了這等話。還一肚子的不高興,多聽幾次,自己也慢慢琢磨過來了。
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到底是個什麼脾性,塗氏這個當娘的最是清楚。
塗氏也不想常郁曜空有一肚子墨水卻無處發力,想起楚維琳曾提過,楚維琮當時與好友一道遊學。不僅是開了眼界,也能更通人情世故。便存在了心中,找了機會與常恆淼提了。
常恆淼倒不反對,只是時機還不合適,只能暫時擱着。
三年孝期。其實也不過就是眨眼間。
誰也沒想過要急於出仕,他們都沒有忘記一家人離開京城的真正原因。
景德二十八年末,聖上駕崩。四皇子承繼大統,定下改新年年號為文元。
塵埃落定。常府上下長長鬆了一口氣,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好結果了。
至於京城裡,因着大統之爭,為了新舊交替,生出的事端和波濤,常郁昀多少聽說了些,也不由興慶,這些都與常府無關。
新帝繼位,不說是不把常府牽連進去,他似是忘了京中曾有如此聖寵人家,一晃又是一年,連常恆翰都有些着急了。
祖宅那兒,見了此等狀況,少不得說些閑話。
楚維琳琢磨着給楚維琬寫了一份信,言語里雖然隱晦,但她想,楚維琬看得懂。
臘月里,楚維琬的回信到了。
信中絮絮說了京中的事情,楚家大小瑣事,太後娘娘的身子,以及李慕渝的狀況。
等開了春,李慕渝又要去江南了,這一回是常駐,為的是打擊海寇。
江南沿海一帶的海防衛所操練鬆懈,前幾年新帝在江南時曾經狠狠抓過操練,如今海寇眼瞧着要惹事生非,新帝不放心,讓李慕渝仔細去督促。
而讓楚維琳眼前一亮的,是楚維琬看似無意的一句話。
年節里,新帝和太後娘娘說過,前些年在江南打貪,換了不少官員,新到江南赴任的官員對那兒的情況並不了解,這對打擊海寇是不利的,偏偏在江南耕耘了些時日的官員裡頭,也挑不出幾個能放心交託大任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