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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接一人,再一人……

魚貫進來了七八位,馬臉婆子才回過神,急着要說話。

一臉陰鬱的萬承瞥了她一眼。

馬臉婆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不姓馮,沒有馮嬤嬤那麼大的臉盤子,惹不起世子爺。

勉強止住噴嚏的馮嬤嬤衝進來,急着問罪:“你怎麼放他們進屋?”

馬臉婆子劈頭挨罵,瓮聲瓮氣道:“我攔不了,你且攔去!”

馮嬤嬤被頂了嘴,惱得要捶人,突然聽見秦鸞的聲音從裡頭傳開。

“祖母已經說過我的不是了,我今兒特特來,給伯夫人您問安。”

馮嬤嬤哪裡還顧得上馬臉婆子,一把將人推開,繞到西次間,一看狀況,心驚肉跳。

作為正屋,這五開間的房子算寬敞的了。

平日丫鬟婆子多些,也不會顯得擠,這會兒突然進來這麼多人……

該坐的坐,該站的站,當然不會沒地兒,甚至,再多些人也是足夠的。

只是這氛圍,讓人連呼吸一口空氣,都緊得慌。

忠義伯夫人的臉黑成了鍋底的炭,秦大姑娘笑容溫婉、禮數周全,越發襯得伯夫人的臉色沒法看了。

馮嬤嬤默默撇過了臉。

要什麼禮數?

問什麼安?

這安還是別問了,越問越不安!

忠義伯夫人坐在羅漢床上,手扶着几子,手背上青筋分明,顯然是憋着氣:“問安?不敢當!”

一群人浩浩蕩蕩過來,也沒個通稟,直接進次間來。

問安是假,問罪是真。

先禮後兵假惺惺!

秦鸞不管伯夫人怎麼想,遞給坐立難安的萬妙一個安慰的眼神,背起了方子。

每一種藥名,都讓寶簪發抖。

而伯夫人,挺直了腰,扯了個冷冷的笑。

“這是寶簪背的方子,”秦鸞語速平緩,說的卻是讓一屋子人血氣上涌的話,“昨夜,寶簪已經交代了來龍去脈……”

萬妙硬壓着情緒,才沒有當場發作。

饒是心中已有猜測,饒是有了祖母害母親性命的準備,真真切切聽到這番曲折,萬妙還是很難穩住心緒。

下意識的,萬妙又看向了父親。

她與祖母的感情不深,甚至,還有幾分排斥、以及對長輩的畏懼,她能毫不猶豫地選擇母親。

那,父親呢?

祖母畢竟是父親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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