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事,不可能事事隨心所欲、心想事成,於是你耿耿於懷、庸人自擾,很是不開心。
你看,你不開心了吧?”
錢兒重重點了點頭。
“不值當的,”秦鸞道,“明明最初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本該覺得滿足、高興的。如此一來,本末倒置。”
錢兒緊皺着眉頭,思索着自家姑娘的話。
是啊。
她明明應該為世子夫人的康復而高興的。
今兒上午,她們去伯府探望,聽說世子夫人清晨時醒了有一刻鐘,雖然虛弱,但人很清醒,能明白邊上人的意思,能給不少反應。
可惜她們到的時候,世子夫人又睡著了,但從萬姑娘的講述里,看得出她有多激動、多高興。
不止萬姑娘,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歡喜極了。
那麼叫人歡欣鼓舞的事兒,為何她光琢磨着伯夫人,就把自己弄不開心了呢?
“可是、可是,”錢兒捏着手指,實事求是,道,“奴婢為世子夫人高興,想到伯夫人就高興不起來了。”
秦鸞笑得不行:“不高興的時候,就想想高興的事兒。做事情,錦上添花自然好,但美中不足,一樣是美在先。別跟自己過不去。”
錢兒眨巴眨巴眼睛:“姑娘,您這算掩耳盜鈴?”
秦鸞道:“不,這是做人的智慧。”
院子外頭,林繁嗤的笑了笑。
他剛到不久,藉著出眾的耳力,把裡頭那主僕倆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秦鸞的這番話,讓人一時半會兒說不出是正理多還是歪理多,但有一點倒是很對,專註於目的。
林繁的笑聲沒有壓着,只這麼些距離,在靜謐的夜裡很是清楚。
院牆內,錢兒被嚇得低呼了聲:“誰啊?”
秦鸞站起身,問:“國公爺到了?”
既如此,林繁沒有走正門,翻身過牆,穿過塌了半邊的東屋,走到廊下:“秦姑娘一席話,自成邏輯。”
秦鸞行了一禮:“師父教的,我認為很有道理。”
林繁抿唇。
他語速不緊不慢,有些字眼甚至會拖一下,友人曾點評過他說話的方式,定義為挑釁、找事。
遇到心裡提防着的,只聽他這口氣,就會跟被踩着尾巴了似的。
林繁對此評價“欣然接受”,誰讓他當的就是個沒事找事的官。
可現在,林繁在秦鸞身上沒有察覺到一絲的防備意圖。
是她沒有聽出來?
倒也未必。
官場上,林繁與很多人打過交道,得勢的、不得勢的,年邁的、年輕的,各種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