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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頭是祖先大人。

順着下來,他看到了他的祖父、他的父親、叔伯,還有他那幾位在征戰中死去的兄弟。

再往下,是他與妻子真正的長子、次子。

他們死於亂世。

那年,軍閥混戰,今日盟友、明日仇敵,後日又要把酒言歡。

被盟友偷襲,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他們當時,就被這麼捅了一刀子。

趁着大軍出征,盟軍化作敵兵,衝進駐地鎮子,他那兩個年長些的兒子,為了保護年幼的秦威、秦治而遇難。

未及成家,便已離開。

這樣的悲痛事,亂世隨處可見,這樣的不義之戰,他秦胤也打過很多。

直到趙揮的勢力漸漸壯大,最終黃袍加身,亂世才算過去,老百姓能慢慢休養生息……

秦胤在祠堂里,足足站了一個時辰。

主院里,永寧侯夫人氣過了,尋人一問,知他所在,便沒有管。

“讓他好好看看,每個牌位都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知道不要害了阿鸞!”侯夫人道,“我可不想,好端端的,再供個人了……”

另一廂,秦鸞吹乾了手中字條。

符靈輕飄飄地,浮在她身側。

“不能再交給阿青了,”秦鸞嘀咕着,“讓祖父知道了,哥哥不好交代。”

錢兒盯着符靈使勁看:“能讓它送嗎?半夜三更去,一般無人會瞧見它。”

“我在屋裡待着,它才出東園,就砸地上了,”秦鸞撇嘴,“我不在它邊上,飛不遠,派不上用場。”

聽見秦鸞嫌棄它,符靈腦袋往前一低。

薄薄一張紙,滿是委屈勁兒。

秦鸞看着就樂,逗它道:“不怪你,是我修行不到家,驅動不了你遠行。”

紙片轉了個面,背過身去了。

錢兒見狀,樂得不行。

“得想個法子。”秦鸞琢磨着。

夕陽西下。

晚秋時節,通紅的晚霞餘暉散去,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林繁走出衙門時,千步廊左右大部分衙門,官員都已經下衙了。

只幾處,亮着燈火,還有人員進出。

林繁尋光看去,果不其然,正是禮部衙門所在。

為了辦好二殿下的婚事,禮部加班加點,快、且不能亂。

有下屬經過,循着林繁視線看了一眼,道:“他們這陣有的辛苦了。”

林繁微微頷首。

“誰也想不到,那天老侯爺竟然厥過去了……”

林繁聞言,輕笑了聲。

永寧侯那人,有意思時,是真的很有意思。

離開衙門,林繁直接回了定國公府。

入衚衕,還未至府門外,就見更裡頭的一家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夜裡光線差,只看出車衣的顏色深得發黑,辨不出原本模樣,自不好判斷是誰家馬車,亦或是城中哪家車馬行的。

只是,他們這條衚衕,白日里有往來客人,天黑后很少見。

林繁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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