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說你能承爵全靠祖輩恩澤,自身並未功業,但我知道,這幾年為了攢些功績,你十分辛苦。
御前侍衛就是混個日子,混不了什麼功勞,所以你才主動任了赤衣衛指揮使。
沒有機會上戰場,只留在京中,這活兒是得罪人、卻也是最快的路子了。
撐起門楣,除了立業、還需成家。
你今年二十了。
我哥二十時,我侄兒都會喊爹了。
老國公爺只鄉君一位妹妹,你又是獨子,定國公府要後繼有人,可不得靠你了?
老夫人寡居多年,若能抱上孫兒,能給她添多少樂趣?
這也是孝心!
你既有中意的姑娘家,那就多加把勁兒。
堂堂定國公,你就算看上了個公主,只要公主願意,皇上肯定也歡喜,別家姑娘就更不在話下了。
你啊,快些定下來吧。”
林繁沉默不語。
一時之間,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知黃逸是為他着想,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但是……
他不是林家的兒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
他想給秦鸞送禮,也不是存了那種念頭。
他,僅僅,只是想表達謝意。
見黃逸一副用心良苦模樣,林繁想解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事兒,根本解釋不了。
他為何要道謝,他怎麼認識的秦鸞。
他與秦鸞的往來自是正大光明,可他們調查、推動的事,不能說給他人聽。
即便是好友如黃逸,林繁也不能說。
根本,無從解釋起。
那就只能順水推舟般,默認了。
林繁又添了酒,抿了一口,下意識地,瞥了眼窗口方向。
黃逸揚了揚眉。
目光迴避、若有所思,看來,林繁是聽進去了。
道理說通后,那股子好奇勁兒又泛了上來。
已是酒足菜飽,再來盤好菜都勾不起他的興緻,胃口全在探究上頭了。
“哪家姑娘?”黃逸問,“我認不認得?”
林繁依舊不答。
黃逸又道:“我不認得不要緊,許是我家妹妹認識,哪怕她也不認識,她那麼多手帕交,總有一個能套着些關係,她們姑娘家好說話,讓她給你探個口風、敲敲邊鼓?”
黃逸叨叨了好一會兒,見林繁根本不上當,只能往椅背上一倒:“不說就不說吧,你抓緊些就行,來年給兄弟吃上酒席。”
林繁無奈地搖了搖頭。
讓黃逸這麼“口無遮攔”下去,前一刻酒席,下一刻就是滿月酒,日子如流水,上下嘴皮子一碰,嘩啦啦三五十年。
他自認磊落坦蕩,都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