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秦姑娘有真本事,二來,秦姑娘真心幫他們爺。
若不然,誰好端端的,大晚上不睡覺,往院子里坐着吹冷風呢?
如此想來,秦姑娘真是極好的人。
這麼好的姑娘,打着燈籠也無處找去。
雖然,偃月猜他們爺的心思猜得不對,爺與秦姑娘談的那都是大事,正經極了,但是,偃月猜想的那結果,方天琢磨了一整宿,他以為挺好的。
他們爺自己有能耐,娶媳婦上,不會把岳家、妻子的助力擺在前列,可誰會嫌棄本事多?
秦姑娘這樣能與爺商量大事,替爺出主意、想辦法什麼的,真是太出色了。
可惜……
方天看了眼林繁,心裡着急。
爺自己不開竅。
爺行得正、站得直。
爺有讓人無比相信的品行。
這樣的國公爺,讓方天好愁啊!
不知道他和偃月一塊敲一敲,能把他們爺敲開竅嗎?
對了,還有他舅婆。
舅婆為何說秦姑娘一定是國公夫人?
他是不是該向舅婆取取經?
車上,秦鸞坐下。
馬車裡地方逼仄,等林繁一坐,連空氣都緊得慌。
林繁也覺得近。
小小的車廂里,膝蓋都快碰着了。
秦鸞道:“送我到柳樹衚衕口就好,那兒白日沒有什麼人,穿過衚衕就到侯府了。”
林繁應了聲,隔着帘子交代了車把式。
車輪軲轆轉,透過車板傳進來,壓住了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
秦鸞垂眼看着手中拂塵。
其實,先前也並非沒有靠得近的時候,只是她當時沒有想明白而已。
現在心裡有了想法,又是車廂之中,越發叫人心虛。
柳樹衚衕口不遠。
秦鸞正琢磨着心事,馬車就停下了。
未免叫人看到,秦鸞與林繁道別,匆匆下去。
車把式催着馬車往前。
秦鸞往衚衕里走了幾步,身後馬車聲漸行漸遠,她忽然頓住了腳步,不由往後看了一眼。
離開車廂,四周寬敞,呼吸也順,但這一瞬,一種情緒在她心中翻滾。
空蕩蕩的。
車廂中,林繁看着搖晃的車帘子,微微蹙了眉頭。
悵然所失。
秦鸞回到侯府,知道祖父不在府中,她便回東園休息。
二房裡,季氏正忙着做事。
汪嬤嬤從外頭進來,與季氏咬耳朵:“門房來報的,說大姑娘昨兒夜裡出去,剛才回來。”
季氏一個激靈。
姑娘家家的,夜不歸宿,肯定不是好事,門房上是按規矩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