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靖只能派另一人回去稟報林繁,他繼續在這裡站着。
袁嬤嬤道:“娘娘聽說了,讓我來勸一勸,衙門裡要問哪個內侍,到底是什麼狀況?”
“華內侍,”馮靖道,“以前經手的一樁生意,一方來路有問題,少不得問問,嬤嬤勸勸殿下,只是問話,又不是拿人。真不肯去衙門,那就只能到御前回話了。”
袁嬤嬤滿口應下。
進了寢宮,才至窗下,她就聽見了晉舒兒的聲音。
“殿下就是太好說話,才會什麼壞事都落在您頭上,大殿下的死要怪您,赤衣衛抓人還要抓到您這裡。”
“您是皇子,您還怕他們?沒有聖旨,憑什麼讓殿下您交人出去?”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您是皇上最年長的兒子了,您身邊的人,憑什麼聽他們安排?”
這些話,袁嬤嬤聽得頭昏腦脹。
娘娘罵她傻,在袁嬤嬤看來,皇子妃根本就是瘋!
宮裡,是個能不只天高地厚、隨意囂張的地方?
這兒就只是個夾緊尾巴,才能活下去的地方!
不說卧薪嘗膽,好歹韜光養晦。
袁嬤嬤忙走進去,行了禮,道:“娘娘聽說了事,讓殿下趕緊把人交了,二老爺也在赤衣衛衙門裡,現在不是逞意氣的時候。”
趙啟聞言愣了下。
晉舒兒不滿,撇嘴道:“娘娘還真是消息靈通。別不是為了救二舅,讓殿下把底下人扔出去吧?”
趙啟拉長了臉。
二舅與內侍,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可晉舒兒的表述方式,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十分逆反。
“一點小事,”他道,“怎麼還要叫母妃操心?”
“若不想讓娘娘操心,就趕緊把那內侍交出去,衙門裡問完了話,也好清楚,”袁嬤嬤道,“事關細作,再謹慎也不為過,若殿下不肯讓那內侍去衙門,就只能去御書房。”
“細作?”趙啟瞪大了眼睛,“怎麼會與細作有關?”
袁嬤嬤被他這一問,問得捂住了胸口。
好傢夥。
鬧了半天了,二殿下竟然連出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赤衣衛不會故意不說,十之八九,是來不及說,就被嗆聲,沒法說了。
袁嬤嬤橫眼看晉舒兒。
晉舒兒亦急了:“真是什麼壞事都往殿下腦袋上扣!污衊上細作了,把人送進衙門,白的也會被抹成黑的。”
“您雙身子的人,”袁嬤嬤忍無可忍,道,“好好照顧您和小殿下,別的事兒,就別操心了。”
晉舒兒愕然看着袁嬤嬤。
成為皇子妃后,她母憑子貴,除了殿下偶爾會說些不中聽的、讓她生氣的話,一群奴才,哪裡敢衝撞她?
今兒到好,被個刁奴懟了。
雙手護着肚子,晉舒兒哎呦哎呦起來。
袁嬤嬤在心裡罵了十八代祖宗,卻也不敢馬虎,催着人去請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