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侯夫人舒了一口氣。
家裡其他人與定國公府都撤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自家小兒媳,做事果然穩當。
平陽長公主收起臉上笑容,道:“能趕在關城門前出去,自是最好,若不然,得費些勁兒。”
所謂的勁兒,並不是拳頭力氣,而是這些年埋出去的釘子。
京城守備,京衛指揮使司,多少都有自己人。
只是埋得不容易,一旦用出來,釘子就廢了。
能不動用,長公主就不想用。
先前收到永寧侯府遞來的消息后,她沒有立刻出城,亦是如此考量。
她畢竟姓趙。
她是全大周最有身份的幾個女人之一。
除非皇上點名道姓要扣她,否則,誰能冒着得罪她的風險、硬與她掰扯各種道理?
長公主選擇了殿後。
她知道哪些人陸陸續續撤出去了,也知道秦鸞還在安國公府,侯夫人則去了慈寧宮。
長公主親自盯着離慈寧宮最近的西宮門,讓林芷盯着安國公府。
眼看着時間流走,離關宮門不遠了,卻還不見侯夫人的身影,長公主想好了要壓着點兒進宮。
她要出入,能再拖守備一些時間。
以侯夫人的機敏,又有淑妃相助,若再出不來,大抵是極難了。
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長公主發現宮裡走水了。
黑滾滾的濃煙衝天起,在宮外,她辨不清是哪一座宮室,但她知道,侯夫人能離開了。
果不其然,宮門關上又很快打開,侯夫人快步出來了。
既如此,就無需她露面了。
長公主又到安國公府外,與林芷會合。
兩廂一合計,自是發現那徐太監布下了埋伏。
等秦家馬車入西四衚衕,他們便繞到前頭出口,等着接人了。
以侯夫人的武藝,一群小毛賊,不在話下。
長公主漂亮的鳳眼一揚,問道:“先前是哪兒走水了?”
“常寧宮,”侯夫人道,“很是突然,若不然,我恐是脫不了身。”
“那兒啊……”長公主嘆了聲,心裡有數了,“皇後娘娘也是個有脾氣的。”
永寧侯夫人微怔,立刻明白過來。
恰到好處的走水,這一手筆來自於皇后。
而把那道關上的宮門又直接推開的,也是皇後娘娘安排的了。
靠着車架,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自家遵循先帝爺的遺詔,讓長大了的皇太孫取得皇位,這條路是名正言順,卻十分難走。
但是,他們並非獨行。
皇後娘娘本不用蹚這趟水,依舊義無反顧地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