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公公拿着這燙手山芋,見底下官員一個個長着脖子,只能打開來。
勉強穩住聲音,他也不敢大喘氣,迅速地念了一遍。
念完之後,又迅速合上了摺子。
生擒敵將蘇置,以一場漂亮的大勝突破鳴沙關。
這一次,與先前玉沙口一樣,贏得利索又提振士氣。
皇上沒有說什麼,等紀公公念完后,起身往殿外走。
紀公公忙喊了聲“退朝”,帶人跟了上去。
眾臣行禮恭送,直到皇上走遠,金鑾殿里才炸開了鍋,議論不已。
董侍郎激動萬分,連連誇讚永寧侯用兵如神、帶兵有方,手下將領們亦是驍勇善戰,才能一路西進。
史尚書快步來尋黃太師與范太保。
“兩位老大人,”史尚書道,“能不能再勸勸皇上?造反之說,一定不簡單。
十幾年了,自從先定國公病逝后,我們好不容易才打過了鳴沙關。
西州城它就在眼前了!
這時候說什麼反叛,不是動搖軍心嗎?”
范太保慢悠悠道:“那聖旨已經送出去了,該動搖,這會兒早搖着了。”
聽他這麼說,史尚書一時也弄不清他的立場,尷尬地笑了笑。
黃太師道:“能勸的都勸了,只能儘力而為。”
說完這些,黃太師與范太保背着手,一塊踱出了大殿。
劉獻安抱着他的烏紗帽,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戴好,與三司眾人互相拱了拱手。
另一廂,皇上快步走進御書房。
紀公公跟進去,小心翼翼伺候。
皇上換下了龍袍,問:“鄧國師的傷好些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紀公公一面說,一面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在他看來,鄧國師那身傷,根本不算什麼。
二皇子氣頭上,打得是凶,可殿下又不是厲害的練家子,拳頭下去,只見淤青,不至於傷筋動骨。
鄧國師挨了一通打,看着慘而已。
只不過是太過丟人了,才借口養傷,不願意出門而已。
反倒是二殿下,事後在御書房外又跪了大半個時辰。
跪是跪了,錯自是不認。
換作之前旁的事,趙啟無論出去后多麼陽奉陰違,該在御書房裡低頭時,從不硬着來。
挨罵就挨罵,挨罰就挨罰,就挨罰,左耳進右耳出的,他也不在乎。
只這一樁,他咬牙切齒不認錯。
在紀公公看來,二殿下說得也是。
那鄧國師躲在背後,讓徐六齣面禍害皇子妃,一口一個中邪、丟魂,目的難道是二皇子妃本人嗎?
無疑是肚子里的皇長孫。
二殿下豈能咽下這口氣?
反正,打都打了,甚至覺得打得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