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家族裡還未成親的哥兒姑娘,知情的都被封了口,一頂不敬祖宗的帽子就讓她跪在這裡。
先是罰跪,接着是不堪忍受這懲罰重病,然後不出半月便病死了。那幫子人打的什麼主意她還是曉得的。
這是生生地把她往死路上逼!
莫妍咬着已經乾裂的嘴唇,盯着那牌坊,直盯着眼中都要滴出血來。
這一輩子她過得心酸,幼年時父母雙亡,族親勢弱,成了絕戶之女的她被接回母親邵氏的老宅,隔房的姨婆那時已是裴家族長夫人,與裴二老太爺一道省親小住。裴二老太爺惜她年幼,允她嫡孫媳地位,邵家顧忌裴家,才讓她長住。
只是幾年前裴二老太爺故去,這婚事又沒個准信,邵家對她越來越不待見,她小心翼翼等到及笄,日薄西山的姨婆裴二老太太依舊約讓她入了裴家,不想過門后未得丈夫一丁點歡心,一年前老太太故去,最終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若是有下一世,若還給她一個機會……
莫妍的眼神變得凌烈起來,如果還可以,她決計不過這樣的日子!
可還會有下一世嗎?
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終是停在她背後幾步開外。
莫妍閉上了眼睛,她知道他定是會來的,不會喝斥不會責罵,淡得如這晚冬的天空一般,清透過了頭,讓人從心底就糾纏如麻。
沒有轉身,莫妍慢慢直起了已經酸痛不堪的背。
隔了許久,才傳來一個男子聲音:“為什麼?”
莫妍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半響,她低聲道:“二爺,你信嗎?”
沒有聽見他再說什麼,莫妍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澀。她抬起頭,睜開淚眸,撐着地努力站了起來。
兩條腿早沒有了知覺,能站着也只是憑着一口氣。
莫妍慢慢轉身,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聲音啞啞的:“二爺,她們既然這般設計陷害,我縱有百口也辨不來一身清白。即使是拼了個明白,這個裴家,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男子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打斷了。
“二爺,我幼年無助,惜得老太爺老太太憐愛,允諾我倆婚事,若不然我怕是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了。只是這婚事雖是長輩之命,卻非你所願,以致新婚夜拂袖而去。我自問進門這兩年來,並無大的過錯。”莫妍說到這裡淺淺笑了,視線越過了眼前人,也不知最後停留在何處,“我說錯了,我最大的過錯便是得不到你的喜愛,一個當家奶奶,與你說到底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若你我有一丁點情分,今日怎會走到如此地步。”
這是莫妍的過錯,也是他裴臻徹的過錯,因長輩之命娶妻,卻一直貌不合神也離。
只是就像莫妍說的,私通小叔這種罪名,就是說清楚了也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