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也是個大膽的,有了孩子也不說,等姜老太太發現時。已經是五個多月了。
還未娶正妻,就有庶子出生,無論是男女都是極其落臉的事情,姜老太太為了這事被老祖宗狠狠罵了一頓,她別無他法,自然是要打掉那丫鬟肚子里的孩子。
那丫鬟哪裡肯乖乖聽話,跑到了四房去尋庇護,包老太太被搶了兒子對老祖宗和姜老太太是滿肚子的不滿和恨意,便是曉得先生庶子不好。也不肯交出那丫鬟來。
這事鬧了幾個月,那丫鬟最終還是早產了,大出血沒有了,女兒倒是活了下來。
姜老太太煩透了心,本不願意管這個孩子。可扔給四房又算個什麼理,念着到底是搶了人家的兒子,狠狠哭了一場,還是把這個女孩兒抱下了,便是九小姐臻珧。
正巧那時候裴家在北邊的生意需要打理,姜老太太央着四老太爺接了這個差事,老祖宗也不耐煩姜老太太,乾脆打發他們出去,讓二房搬去了北邊。
十六老爺跟着二房走了,包老太太傷心得幾乎瞎了眼,八老太爺沒法子,也不願意在祖宅住着,搬去了南面打拚生意。
前些年姜老太太給十六老爺說了一門親,新媳婦過了門,生下了行十三的臻循。
這些陳年往事,秦嬤嬤說起來也感慨良多:“四老太太原來與我們老太太也是投緣的,後來二房鬧出這麼多事情來,老太太很是難過。這幾年也念叨着興許去了北邊會過得好一些,起碼沒有老祖宗壓着,又能讓十六老爺離親生爹娘遠一些,保不準一家人就能處得好了。如今他們回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怎樣了。那位十六太太,是頭一回來甬州,還未拜祭過祖宗呢。”
臻璇聽了這些,也有些目瞪口呆,大宅子里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可一旦聽見了,還是難免驚訝和唏噓。
那姜老太太確實是個硬氣的,堅決不肯讓屋裡出現一個妾室,靠的除了四老太爺對她的喜愛,還有娘家姜家一門的顏面,若不然,老祖宗哪會如此客氣。過繼了兒子,日子過得是好是壞,倒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臻璇又細細理了一理秦嬤嬤說的話,其中還有疑慮未解,便問:“嬤嬤,那個丫鬟可有名分?九妹妹如今到底算個什麼身份?”
秦嬤嬤搖搖頭:“最最操心的就是這個。那丫鬟死了之後,四老太太說什麼也不肯給她個名分,九小姐的身份就是不清不楚的了。她既沒有姨娘,身為嫡母的十六太太還未開祠拜祖,怎麼能記下她呢,真真是尷尬的。”
“那這一回,等十六叔母拜過祖宗了,不也能記下九妹妹了。”臻璇追問。
“按說這該這樣的。”秦嬤嬤看到桃綾去挑了燈絲,往外望一眼天色,已經是黑透了,便道,“到底如何行事,幾位老太太、太太自會定奪,小姐莫在二房跟前多言就是,便是九小姐那裡,她雖是賜了名字排了輩分,到底還是不上不下的,萬一惹她傷心,到底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