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可不管茶香怎麼想的,繼續隔着門與查姨娘講話:“查姨娘初來甬州,更需要身邊的丫鬟得力些,可瞧瞧這個,不僅不替姨娘分憂,竟給姨娘添煩惱。昨夜裡就鬧得慶安堂不得安寧,今日又陷九伯父於不孝,九伯父因八叔祖母去世已是傷心至極,還要為了小產的姨娘難過,可如何是好?姨娘不肯好好吃藥,要死要活的,九伯父怎能安心替八叔祖母盡孝?姨娘莫要被這丫鬟給挑撥了,應多多給九伯父分憂才是。”
臻璇句句都說茶香的錯處,對於查姨娘,卻只說是被丫鬟給教唆的。茶香心裡着急,只恨不能替自己說幾句好話;查姨娘聽到這裡倒是定下了神,心說到底是一個小丫頭,又不是四房的,想替梅氏出頭可又投鼠忌器,不敢把自己得罪慘了,所以才這麼說,反正自己半點錯處靠不上,就是可憐茶香被罵幾句,回頭多塞些銀子給茶香不就結了。
思及此處,查姨娘清了清嗓子,以免笑出來:“小姐說的是,是我糊塗了。這丫鬟伺候我多年,也是一時糊了心竅,回頭交由太太處置。”
梅氏這時才緩過了氣,聽了查姨娘的話,心中不由戚戚然,她怎麼好處置茶香呢,若是處置了,還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事端。
她推了推季氏,示意季氏拉住臻璇,別讓臻璇再說了。可季氏只看着女兒,並不動作。
臻璇聽到查姨娘的話,便接着道:“九伯母心裡挂念八叔祖母,這個糊了心竅的丫鬟我會帶去六伯母那兒。姨娘好好歇着吧,想來一會六伯母會指一個得力的丫鬟過來。”
查姨娘大驚,她雖然對甬州裴府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可昨日回府的時候,也弄清楚如今是六老爺當的族長,六太太掌的府,急忙道:“小姐,不過是個不知事的丫鬟,怎麼就要麻煩到了六太太呢。”
茶香也跪不住了,就要爬起來,卻被從後頭趕上來的桃綾一把按到了地上。
茶香是沒有防備,待反應過來就要掙扎,卻聽桃綾道:“小姐,六太太剛與老太太說完話,,馬上就過來了,奴婢先過來看着這個不規矩的丫鬟。”
茶香背後一涼,不曉得桃綾說的是真是假,心一橫,扭頭對臻璇道:“奴婢犯了多大的罪過,竟要六太太來處罰奴婢!”
“剛才的那些,還不夠你認錯嗎?”臻璇抬起手,慢條細理地摘下茶香頭上的絹花,不禁搖了搖頭,“八叔祖母還未入土,這家裡上上下下,誰敢穿得如你一般?我想你在八叔祖父與九伯父面前,是不敢這麼穿戴的吧?他們明日就到甬州了,你竟然連這一日都要抓緊。”
茶香這下是真的慌張了,這個罪過有多大不用別人明說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想着老太爺與老爺都沒有來,梅氏對查姨娘這裡的事又是能不管就不管的,其他人便是瞧見了,也不會插手來管四房的事,這才活絡了心思。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真的會有人想要管一管,若真到了六太太跟前,她這一身衣服就足夠讓她被趕出裴家的了。
茶香哭喊着想要掙脫了桃綾去向查姨娘求救,眼看着桃綾就要壓不住她,耳邊臻璇接下去的話卻如冰冷之水從頭澆下一般,讓她的身子僵住了,不敢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