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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太太一把抓住曹氏的手,很久很久都沒有鬆開:“若有萬一,這都是命。”

戰時且沒有退婚,怎麼可能在停戰之後僅僅因為傅四爺此行的危機重重就打了退堂鼓?傳出去,裴家還怎麼抬頭做人。

這些事,臻璇不知道。

她只聽說傅四爺和臻琪在一塊說了一會話,等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紅着眼眶一副哭過的模樣。

那一日說起戰事時眼中閃着炙熱火焰的少年,亦是有血有淚的。

九月初九重陽節。

整個甬州都有一些低落,清晨時分,傅家的馬車前後三輛,駛過城中大街。

傅四爺騎馬在前,面無表情,全然不似那年出征時的豪氣萬丈。

早起的小販之中,有一位小娘子舉着一株茱萸遞到了傅凌遙的馬車邊上。馬車沒有停,傅凌遙只是伸出手,把茱萸接了過去。

臻律一早就等在了城門那兒,懷裡帶着酒壺,是溫熱的菊花酒。

對着壺口一人喝了半壺,一路送到十里長亭,才轉身回城。

茱萸求吉,菊花吉祥,只願此去平安。

一轉眼便是九月十六日,整個裴家都掛上了紅綢,光是瞧着就喜氣洋洋。

所有的嫁妝都備妥了,雖然不像臻琳那時候一樣塞得滿滿當當的,但也算豐厚,更有御賜的在最前頭,也是足夠了的。

臻璇這一天睡得很早。

秋天夜露重,又是十六滿月,月光靜謐灑入室,透過雕花窗欞落在青石地磚上,一地斑駁。

臻璇無法入眠,隔着床幔看着地上的月光。

明日就是大婚。

床邊上的衣架子上掛着明日出嫁的鳳穿牡丹金絲盤綉嫁衣。

這些日子以來,她極力不去想東想西的,備嫁只有三個月,也由不得她胡思亂想亂了心神。

對於要嫁的那個人。

閉上眼睛,她的腦海里還能浮現出那個身影。從第一眼開始就覺得熟悉,卻是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為何,不曉得等成為了他的妻子之後她能不能明白其中緣由。

高門嫡女加入皇商之家,臻璇能明白臻環那時候的不滿和憤怒,只是當真落在了自己身上,自艾自抑都是要不得了的,既然當年的鄭小姐可以,那她裴臻璇也可以。

翻了一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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