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打量着這千工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香楠木,圍廊雕工精細,大小欄板都是折枝花卉紋理,小小抽鬥上頭亦雕了梅蘭竹菊,臻璇住了一個月,那抽斗里收了什麼她也沒有去打開過,這才不知道其中奧妙。
等過些時日,定要打開瞧瞧。
想到夏頤卿也是跪了一會的,臻璇問道:“二爺沒有起青子吧?”
“無事。”示意臻璇睡下,夏頤卿吹了燈下了帳子,“你明日再看看,不行再上一次葯。”
臻璇的雙手絞着被子,聲音幾分軟糯幾分羞:“叫丫鬟們伺候就好了,不敢勞動二爺。”
替妻子上藥,夏頤卿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見臻璇害羞,攬過她在額上輕啄一口,也不多言。
即便是夜深人靜夫妻獨處,臻璇也不願意繼續圍着這個話題轉,她理了心神掃開旖旎,道:“在聽風苑裡,四叔說過三叔叫二叔祖母訓斥了,我看到二爺若有所思,可是有想到什麼?”
“也沒有什麼。”夏頤卿的話模糊不清,似是不想多談。
是不願意提起二房的事,還是因為這些事告訴自己沒有必要?
臻璇一時分辨不出,若是前者,她能理解一二,畢竟那不是什麼叫人爽快的事情;可若是後者,臻璇會覺得不踏實。
往夏頤卿那側靠了靠,臻璇鼓起勇氣,問道:“我想知道。我答應了老祖宗過些天去隨她聽佛誦經,我不想兩眼一抹黑,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惹了嫌棄。”
這是拐着彎兒來問話?
夏頤卿輕輕咳了一聲掩蓋一時失笑,道:“只要你不在老祖宗跟前提及二房,怎麼會說錯話呢?”
臻璇自是聽見了那其中笑聲,睨了夏頤卿一眼,無奈夜黑,她便是瞪大了眼睛他也看不到,只能忿忿,自圓其說:“二叔祖母不是肯輕易放棄的人,二爺總要提點我一些。”
夏頤卿見她如此執着,若是不說,怕她又要睡不踏實,只好道:“我在外頭時有聽聞一二,只是太過荒謬,又是隻言片語,辨不清來龍去脈,我原就當是謠言。可今天聽老祖宗提到了大姑母,聯想起來,大抵是有些真實的了。”
臻璇見夏頤卿肯說,心中一喜,認真聽了起來。
夏蘇卿今年已經十七了,算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之前因為夏頤卿未娶,也就沒有着急。等臻璇進了門,何老太太自然就關心起了夏蘇卿的親事來了。
夏蘇卿是六老爺的嫡子,可無奈六老爺自個兒是個庶子,姨娘安氏年輕時叫何老太太吃過幾次虧,何老太太哪裡會給六老爺與夏蘇卿好臉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