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的睡顏畫了像。
柳葉青黛彎彎,櫻桃紅唇輕啟,襯得肌膚白皙如珍珠。
那張畫像夏頤卿收着,他放在徽墨,到書架前取出一本打開,裡頭夾着的正是那副畫像。
生動得彷彿畫中人下一刻的一顰一笑就會躍然紙上。
把畫像放在桌上,夏頤卿又開始研墨。
老祖宗爺生前曾與夏頤卿說過,他說:“頤卿,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我比你爹還着急,我又不能去孫媳婦的院子里等,就只能在書房裡,一筆一筆寫你的名字。你還未出生,名字我就替你取好了。
頤,養也。《禮記》里有‘人生十年曰幼學,二十曰弱冠……百年曰期頤。’人老了,吃穿用度都要靠子孫頤養,我心大,想活到期頤之年,你是我夏家長房嫡長孫,一定要贍養我。
千萬莫學你那混賬祖父,年紀輕輕扔下爹娘媳婦整一大家子,一個人就去了,頤卿你千萬莫要學他。”
那時候夏頤卿應得好好的,他會擔起整個夏家,贍養老祖宗爺,他都會做好,可到底老祖宗爺沒有活到期頤之年,甚至連他成親之日都沒有等到,也見不到他的孩子出生了。
想起從前,夏頤卿有些恍惚,他提筆沾墨,想學老祖宗爺一般給新生兒寫名字。
提筆久久,到底沒有落下去。
這個孩子,還是要等老祖宗來取名的,長輩賜名是一種福氣。
筆還是放下了。
夏頤卿起身走到窗邊,窗子朝東,能看到耳房方向。推開了窗,涼意一下子侵入了溫暖的室內,夏頤卿沒在意,他只看着那邊丫鬟們不時進出。
而臻璇的聲音時高時低,卻是徹底啞了的。
夏頤卿就站在窗邊,等了一夜那麼長。
333章 新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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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頤卿背着手,在窗邊站了一夜,直到東方吐了魚肚白,他感覺耳房的聲音低了下去。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來,夏頤卿一時不適應,偏過頭避了避,而後又往外探頭。
這次,他隱隱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輕輕的一聲,打破了新年第一天的寧靜。
夏頤卿愣在了窗邊,他在書房熬了一個晚上了,到了這會兒,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正要再仔細聽一聽,就聽見耳房那兒傳來一陣說話聲腳步聲,有人高聲喊着“快去給二爺報信”。
夏頤卿轉身往門邊走,腳步越行越快,幾乎與出來報喜的執棋撞到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