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夏頤卿,見他眸色發沉,心裡也不由一緊。
最怕的就是迴光返照。
鄭老太太長嘆了一口氣:“明兒個問一問桂媽媽吧?看老祖宗是什麼意思,按老祖宗的心思來吧。”
鄭氏應下。
第二日去長生居里問了一聲,老祖宗沒有多想,自然是要一家人陪在身邊的。
鄭氏見此,也不多勸,照舊例準備着。
二月寒峭,天空掛了圓月,越發顯得清冷。
天剛有些蒙蒙亮的時候臻璇隱約聽見了外頭的腳步聲。
她睜開了眼睛,略醒了醒神。伸手摸了夏頤卿胸口的懷錶看了一眼時辰。
不算早不算晚,丫鬟婆子們起身的時間,他們夫妻若想睡倒還能再眯一會。
只是今日不曉得怎麼了,外頭動靜有些大。竟似壓不住聲音一般,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傳了進來。
不僅僅是臻璇沒了睡意,連夏頤卿也被吵醒了。
既如此,也不睡了,夏頤卿握着臻璇的手輕輕啄吻了會兒,這才掀開了帘子叫丫鬟們進來伺候。
哪知叫了兩聲,又等了一會,才見執畫急匆匆進來。
臻璇一怔,她記得昨夜守夜的是執棋。
等梳洗妥當了,臻璇也沒瞧見執棋和挽琴。屋裡就執畫和淮香兩個人忙碌着,而院子里又時不時飄進來些細碎說話聲,模糊着“井裡”、“撈起來”一類的詞語。
臻璇心裡泛上來些難以言明的不舒服的感覺,不禁抬眸去看夏頤卿。
夏頤卿剛換好衣服,似是心有靈犀。亦轉頭看向臻璇,目光空中交匯,他的薄唇勾了勾。
臻璇挪開不是,不挪開也不是,一時遲疑。
夏頤卿眸色染了笑意,曉得她面子薄,沒有當著丫鬟的面揶揄她。只扶着臻璇一塊到東次間里坐下,問執畫道:“出了什麼事情?”
執畫面上一僵,猶豫着往外頭看了眼,心裡想着反正這些事早說晚說都是瞞不過去的,不如就由她來“告狀”好了,捏着衣角狠狠心。道:“是前院那裡的事情,奴婢只聽到了零碎的。似乎是四爺身邊一個丫鬟昨夜跳了井,早上有婆子去井邊打水發現了,剛撈了起來。”
這話一說,不單臻璇嚇了一跳。夏頤卿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夏家的規矩,未成親的男人住前院,夏景卿從十歲起就單獨住在了前頭院子里,夏恪卿也是一樣的。兩人身邊具是兩個小廝、兩個丫鬟照顧起居,只是這好端端的,怎麼夏景卿身邊就有一個跳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