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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個人了,不是在發現那個婦人時與臻琳面面相窺不知怎樣做才是最合適的了。

有人可依靠,有人可交付,雖然有些沒出息,但臻璇覺得心安。

一撇一捺,彼此支持,才是一個“人”字吧。

深埋在夏頤卿的胸口,重重呼吸了幾口,臻璇緊咬了下唇,悶聲道:“其實我都知道的,奪位之爭,不可能沒有犧牲。四姐姐能夠走脫是幸運,但六哥哥他……京衛指揮司那種地方,一旦有點風吹草動,他就……大伯父年紀大了,又要上朝議政,他為了給四姐姐拖時間一定會萬事如常,到最後他自己可能就沒時間了……七伯父和二哥哥也是……”

臻璇說得很慢,聲音喑啞得幾乎哭出來,這一路上她不敢去深想的事情一股腦兒涌了出來。

她的平靜讓她的思緒格外清楚。這份清楚讓她想透了很多事情,赤裸裸的呈現出讓人悲痛無奈的局面。

她的大伯父,在她的祖父去世之後,站在了裴家朝臣的最前面。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以裴家為重,只要是他裴家子孫,無論是哪一房的無論嫡出庶出,只要肯念書只要肯上進,他都會伸出援手;她與七伯父關係不親近,為了臻瑛的事情,整個家中對他都有些不滿,但七伯父沒有為他自己說一句話,小心翼翼做着小小的京官。在京城鞍前馬後幫着大伯父打拚;她和臻徹之間,前世已是前事,但她始終記得那個提起莫妍的時候神色落寞的身影,始終記得那個在侍郎府後院笑着告訴她“答應你的事,我總算沒有食言”的二哥哥;而臻律。背着她上了花轎的六哥哥,那年他跪了一夜祠堂認準要去北疆,還因為沒有留在前線反倒是入了京衛指揮司而不滿,礙着家裡的意思娶了柳十娘又夫妻疏遠,他就是那麼得執拗那麼得擰,他最後能不能……

若他們不好了,家中那麼多人怎麼辦?又要一個個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不願意看到。但除了祈求,這個時候還能做什麼?

夏頤卿的手指插入臻璇烏黑長發,指腹在頭上輕撫安慰,他的妻子不愚笨,遲早要面對這些,他本不欲她這麼快直面。卻是不隨人願。

這個季節,北方已經入秋,玫州卻還溫熱,夏頤卿衣服不厚,他感覺得到。胸口處已經被臻璇的淚水打濕了。

雙手捧着淚眼婆娑的臉龐,夏頤卿輕輕吻了臻璇的唇角:“七娘,聽着,雖然是要做最壞的打算,但不到最後沒有人知道結果,不要以猜測定了親人的生死。”

臻璇望着夏頤卿的眼睛,那雙眸子漆黑沉湛,她在裡面看到了自己,反覆呢喃着夏頤卿的話,如被他蠱惑如被自己蠱惑,她點了點頭。

沒有人知道這場奪位之爭會經歷多久,也許在結束之前她就已經回到了甬州,她要面對那麼多親人,若他們每一個人都放棄了都不抱着希望了,才是真的會崩潰了的。

親吻相擁,如果沉醉在此能忘掉那些痛楚,這一刻,就讓她逃避了吧。

夜深人靜時,臻璇從睡夢中醒來,身邊的夏頤卿睡得很沉,卻沒有鬆開抱着她的手。

第二日起來,在院子里再看到七皇子的時候,臻璇注意到了他難言的疲憊。

渾身一個激靈,臻璇突然想起來了,對於七皇子來說,他的妻兒有脫身的可能,而身在後宮的他的母親惠昭儀是沒有希望了的。

三天之後,新的詔書傳遍了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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