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桃綾那兒,讓人放心些。
錢家已經分家了,其中細節臻璇不曉得,只聽說是有一房的子弟在外惹了些麻煩,隔房的太太奶奶們誰都不願意被牽連,吵成一片,乾脆分家了事。
桃綾是個狠的,雖然說不上把應該屬於他們這房的東西全部拿到手,但硬是沒吃大虧,如今一家人住在分到的一處宅子里。
曉得臻璇回了甬州,桃綾原是要來的,只是她的肚子還未坐穩,大小事從來都聽媳婦的錢家太太愣是不放她出門,錢溢鳴也堅定不移地站在了母親那一邊,只自己到聽風苑裡問了安。
臻璇聽得直笑,打發了高媽媽和挽琴去錢家,回來時那兩人也是笑容不減,高媽媽說了一句:“跟個瓷娃娃一樣,就怕她磕着碰着,錢家太太一點都不肯馬虎。”
“這也是好事,他們緊張她的肚子,我也安心。”臻璇正翻着手中曆書,想尋一個好日子,“媽媽幫我一道看看,程家那兒不敢來催,我卻不能再拖着了。”
挽琴的婚事在進京前就定下了,原本也沒打算拖上這麼久,誰知在玫州耽擱了一年多。
挑了一個下午,才選了幾個日子,讓吳媽媽去給程家露個口風,最後選在了來年開春,過了花朝就辦喜事。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很早,入臘月前就已經落了兩場雪。
曦姐兒拉着昀哥兒看雪,嘻嘻哈哈笑個不停,臻璇心裡念着的是戰事,尤其是北疆那兒,南北飛地,那兒的糧草是否足夠,冬衣可能禦寒?
何時才能有那裡的消息傳來。能知道臻律的近況?
臘月初八,城門口搭了粥鋪,城中大戶紛紛施粥。今年來領粥的遠比前些年多。
到了除夕團圓夜,定是團圓不得的。
守了夜。一個人沒待多久,天也就亮了。
高媽媽準備了長生面,笑盈盈地端上來,曦姐兒不喜那面,甜甜的糖水湯倒是對了胃口,足足喝了一碗。
直到二月末挽琴上轎時,臻璇才見到了桃綾。
不曉得是因為如今生活安穩,再不用和族中那些姑嫂們斗心鬥法。還是因為孕中關係,桃綾胖了一些,原本瓜子的臉蛋也添了不少肉。
送挽琴出了門,桃綾才來陪臻璇說話,她也不願意多提還未分家之前的事情,只說現在。
兩人主僕十幾年,彼此心思通透,桃綾少不得勸臻璇幾句:“吉人自有天相。”
三月初幾場細雨入春,到了月末,幾乎是隔幾天就落一場春雷。
曦姐兒還是怕打雷。昀哥兒能睡得安穩,她卻不行,哭着要找臻璇。
臻璇心疼她。乾脆抱來屋裡與她一道睡。
這日半夜,好不容易哄了曦姐兒睡下,卻見天一院里本已滅了的燈籠一下子都亮了起來。
臻璇打了帘子出了寢房,問守夜的執畫道:“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