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我們就近找到了一個酒窖。這是一個半地下室,牆上沒有窗戶,隻有一扇一米寬的門可供進入,這樣利於我們防守。我們也不怕被堵在裡麵,因為我們知道,隻要天亮,這些惡龍就要離開了。他們是夜行動物。
這天晚上還是我和虎子輪流值班,虎子說他還不困,就讓我先去睡了。
我是七點鐘就睡著的,一直睡到了淩晨一點才起來的。我起來的時候,看到虎子和小四川在點著馬燈喝酒呢。虎子看我起來了,笑著說:“老陳,你嘗嘗這裡的酒,特彆香甜。”
我擺著手說:“算了,我不喝。你們也彆喝了,快去睡吧。”
虎子站了起來,說:“得嘞,交給你了。其實也不用咋看,這門還是挺結實的。”
這門的鎖在外麵,裡麵有個門把手。虎子在門把手上拴了繩子,穿上了杠子,然後擰了麻花勁兒,把杠子彆在了牆上。我過去拽了拽,確實挺結實的。
我呢了一聲說:“你們睡吧,對了,猴子呢?”
虎子說:“不知道啊,我叫他進來他不來啊!”
我嗯了一聲,心說這猴子確實有點意思,簡直就是一個永遠不會發生故障的高級雷達。
虎子把酒瓶子放在了地上說:“你想喝就喝點,真的挺好喝的。”
我說:“你倆快去睡吧,明天還要拚命呢。”
虎子和小四川去睡了,我剛坐下捏了一塊臘肉放到了嘴裡,林素素從後麵走了過來,坐到了我身邊。
我說:“你不睡覺乾嘛來了?”
“我陪陪你,怕你無聊。”
我哼了一聲說:“你真有愛心。”
林素素說:“你這人也真是的,對我怎麼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我說:“你一天除了唱歌就是跳舞,裝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博得了大多數人的好感。也算是用心良苦啊!”
林素素聽了之後歪著頭瞪了我一陣子,隨後一笑說:“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說實話,我最討厭唱歌了,我也討厭跳舞。”
“你學過跳舞。”我說。“你跳得非常好。”
“我媽媽是個舞女,每天靠著和男人跳舞賺錢,我剛能聽懂話,她就逼我和她學跳舞,我什麼舞都會跳。我有這方麵的天賦。”
我說:“新社會了,還會有這種職業嗎?”
林素素說:“新社會了,男人就不喜歡女人了嗎?”
我皺皺眉說:“對不起哈,讓你想起來傷心往事來。不過我不會愧疚的,我也不會同情你。起碼你還有媽媽管你,我媽媽拋棄我離家出走了。”
“說說你吧。”她說。
我看著她說:“你是怎麼到的朱雀班呢?”
“我媽媽把我賣掉了,把我賣給了這個戲班子,成了老班主的親傳弟子。”林素素說,“你呢?”
我撇撇嘴說:“我父親是烈士,我母親改嫁走了,把我扔給了爺爺。”
“起碼你還有個爺爺。”
我歎口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不喜歡提起家裡的事情,隻要想起來,心裡就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