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直在想,但是林素素就是不接。
她把手放在了電話機上,但是沒拿起來,而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有自知之明,我明白,這是要我出去呢。我轉身走了出去,這才聽到電話鈴不響了,林素素接了電話,她喂了一聲。
我其實很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但我還是忍住了沒有偷聽,回到了我和虎子的房間裡。
虎子問我要到錢沒有,我說要了,她沒反對。
虎子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他說:“既然她沒反對,應該就沒什麼問題吧。”
說著,拿起來小說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我雖然手裡也拿著《神雕俠侶》在看,但我什麼都看不下去了,心裡全是在想第五君和林素素打電話說了什麼。我這時候大聲說:“不看了,這金庸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怎麼能讓尹誌平睡了小龍女呢?後麵的內容實在是不想看了。我出去走走。”
虎子哼了一聲說:“我看到尹誌平睡了小龍女那裡我就不看了,這書寫得就是給讀者添堵。你又不是寫史書的,至於這麼糟踐讀者麼?我看《俠客行》呢。”
我從屋子裡出來之後,又去了林素素的書房,到了的時候看到書房關了燈。
我去了林素素的房間門口,燈還亮著。抬起手要敲門,但是隨後手又放下了,轉身剛要走,門就開了。
林素素在我身後說:“來都來了,進來坐坐吧。我還沒睡呢。”
我轉過身進了屋子,此時我心慌的厲害,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林素素說:“有事嗎?”
說著,林素素把門關上,轉過身來看著我一笑。
林素素的房間裡有一張大床,鋪的米黃色的床單。在床的前麵有個抽屜櫃,在抽屜櫃上有一台電視機。
在床的右側靠著牆是一個大衣櫃,大衣櫃古色古香,看起來非常厚重。
床的兩邊有兩個床頭櫃,在右邊的床頭櫃上擺著一台雙卡錄放機。錄放機旁邊有個盒子,盒子裡是擺放整齊的磁帶。磁帶有原版的,也有翻錄的。翻錄的磁帶上用鋼筆寫了磁帶的名字。
沒等我回答,林素素拿了一盤磁帶裝了進去,哢嚓一聲按了按鈕之後,磁帶轉了起來。
轉了好一會兒空白帶之後,總算是開唱了。這是一首鄧麗君的《又見炊煙》。
林素素說:“我喜歡鄧麗君的歌聲,乾淨,純潔。”
我嗯了一聲說:“我也喜歡。不過我更喜歡有點意境的。”
“比如呢?”
我說:“潘安邦唱的《外婆的澎湖灣》、《恰似你的溫柔》,文章唱的《故鄉的雲》,《三百六十五裡路》。”
“鄧麗君也唱了《恰似你的溫柔》。”
我嗯了一聲說:“是啊,但潘安邦唱得最早,也唱得最乾脆。”
林素素這時候看著我一笑說:“以前這些磁帶都是偷偷聽的,對岸人唱得歌不能隨便聽的。現在改革開放了,我們和美國關係搞好了,日本也和我們建交,和對岸關係也緩和了很多。你說為什麼對岸人就能唱出這麼好聽的歌來呢?”
我說:“不是對岸歌好聽,而是日本歌好聽。對岸基本都是和日本學的,隻不過對岸人有語言優勢,所以日本人在我們這裡沒有能出名,倒是讓對岸的人出名了。要是我們能和日本學學唱歌,我們的歌不會比對岸差。隻不過,和日本人學唱歌這件事在很多人看來是不正確的。幾千年了,我們一直是日本的老師,一下反過來,從心理上接受不了。”
“但這就是現實。我們現在文化枯竭,小說是對岸的,歌曲是對岸的,電影也是對岸的。”林素素說,“長此以往下去,年青一代會迷失其中的。會失去對國家的認同,覺得什麼都是彆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