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就下到了十五那天的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再看外麵,這雪下到了今天已經沒了膝蓋。我抱著自己踩著雪一直走了出去,回頭看看,走出來一條綿長的足跡。
我走到了泉水邊,由於天氣寒冷這泉水冒出了熱氣來。我就蹲在小溪旁洗了把臉,然後站起來繼續往上走,一直走到了那斷崖下,這就是這山穀的儘頭了。從這裡往下看去下去,小溪潺潺而下,一路升騰著白色的霧氣,朦朦朧朧中像是一條巨龍在山穀裡酣睡著一般。
這裡不僅有龍相,還有龍氣,隻是這龍眼在什麼地方了呀!
這雪還在下著,如果今天不停,那真的就要再等一個月了。我著急帶上火,嘴上起了泡,嘴角也爛了,腮幫子跟著腫了,舌頭隻要一動就會疼。
我這些天也沒乾啥,閒得難受,飯也吃不下去。每天就盼著天趕快晴過來,偏偏這老天爺和我作對一般,一直就這麼下著。
林素素從下麵一步步走了上來,離著很遠就大聲喊我:“陳原,吃飯了。煮的熱湯麵,不吃可就坨了。”
我說:“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啊!”林素素說著就走到了我的身前,她看著我說,“你的嘴怎麼了?”
說著伸手來摸摸我的嘴角,摸完了之後,看著我臉一紅,就把手放下去了。
我這時候想起來很多很多往事,我倆的一幕幕就像是電影一樣在我腦海裡播放了起來。
林素素說:“走吧,吃飯不積極,腦筋有問題。”
我說:“真沒胃口。”
林素素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說:“沒胃口少吃也要吃一些。”
我回去吃了一碗麵條,吃得熱乎乎的,還流了鼻涕。
我出來用手擦了擦鼻子,林素素遞過來一個手帕說:“惡心吧你!”
我說:“這就惡心了?你忘了我們在黃土崗下麵呆了多久嗎?那才惡心。”
我走到了泉眼邊上,彎腰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搓了起來。很快就把雪搓化了,就算是洗了一個手。
隨後我捧了雪在臉上搓了起來,硬是又把雪搓化了,就當是又洗了一把臉。隨後我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禱告了起來。
林素素說:“你禱告什麼呢?”
我說:“彆打擾我。我在祈求上蒼趕快彆下雪了,趕快天晴。”
林素素接著竟然也跪在了我的旁邊,跟著我一起禱告了起來。
我倆在這邊禱告被虎子看到了,他端著一碗麵條一邊走一邊禿嚕,離著大老遠就喊道:“老陳,白骨精,你倆這是拜天地呢咋的?”
我倆也不搭理他,繼續在這裡禱告。
我在心裡默數著,一遍遍地禱告,我要禱告九十九次,為什麼不湊足一百次呢?這是個很玄學的問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差一下就不想湊到一百。
我禱告一次就數一次,在心裡一直數到了九十九次之後,我睜開眼,然後站了起來。我說:“禱告完了,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虎子此時已經走到了我們身邊,他揮舞著筷子嗬嗬笑著說:“要是禱告管用,我們啥也彆乾了,都回家禱告去就行了,讓老天爺彆下雪了,直接下餡兒餅吧!”
林素素說:“二師兄,你這人是真沒勁,整天除了抬杠,你都把人得罪光了你知道嗎?”
虎子說:“誰在乎啊!有本事都彆搭理我才好呢,我落個清靜。”
說完又啼哩吐嚕吃了起來,筷子在碗裡不停地嘩啦,弄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這吃相,真的就和豬一樣。
我把手插進了袖子裡,抄著手晃晃悠悠回到了帳篷裡,倒下沒有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昨晚上我可是一宿沒睡,一晚上我出去看了很多次。我心存僥幸,盼著萬一雲彩在我頭頂露出一片天來呢,讓我好好看看這裡的星相,也許就是那一瞬間,我就參破了這裡的玄機。但這就是癡心妄想啊!
我晚上一宿沒睡,白天也沒睡踏實,我做了一個毫無道理的夢。我夢到羅燕被雷劈死了,倒在了帳篷外麵。人倒下之後又有一道雷劈在了她的臉上,把她的牙都劈掉了,她成了一個豁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