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人慘死在麵前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我甚至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我轉過身來,用手擦擦額頭的虛汗,然後背靠著門板,坐在了地上。
秦豹的死是值得惋惜的,同時,我也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些地上的屍體為什麼會被困於此。他們出去的話,就會被蟻蛉撲殺,不出去就會被白沙掩埋。最後也隻能選擇自儘來結束寶貴的生命。也許在大家看來,這總好過被蟻蛉撕碎吃掉。
相信在地上躺著的屍體都見過這樣淒慘的畫麵。
兩千多人大概率都是這樣消失的吧。
張龍的一條腿摔斷了,頭上和手上、胳膊上有很多外傷,這些外傷都是被蟻蛉的腿劃傷的。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命保住了。
再看這蟻蛉的腿,像是人胳膊那麼粗的腿有六條,每一條腿上都有倒刺,在前麵還有彎鉤。它抓到人要是不想放開,這人彆想能掙紮出來。
虎子用手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然後轉過身看向了王虎。這時候,王虎的頭上裹滿了紗布,腿也用木板比上,然後用紗布纏上了。看得出來,藏族姑娘在接骨這件事上很專業。
王虎說:“老四怎麼樣了?”
我說:“人沒了。”
王虎哎呀一聲,痛心疾首地用手捂住了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這人不怎麼會安慰彆人,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沉默表示同情了。
再看地上整整齊齊的三十六具屍體,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們當時的絕望。被困在這樣一間屋子裡,然後被白沙掩埋,隻能在這裡靜靜地等死。要是我的話,應該也會自殺吧。
虎子大聲說:“這東西到底是白天比較厲害還是晚上比較厲害呀!”
林素素說:“按理說是晚上厲害,我記得以前總是在夏天的晚上能見到蟻蛉,它們會趴在窗戶的紗窗上。”
我搖著頭說:“不,它們變了。它們對光線不再那麼敏感,它們對溫度才最敏感。晚上氣溫低,它們應該會遲鈍一些。”
林素素說:“這個分析是有道理的。”
杜悅說:“沒錯,攻擊邢雲的那隻蟻蛉沒有這麼強的攻擊力,因為那是晚上,氣溫很低。我們要在晚上出去,最好是在大風的天氣,我們才能逃出去。”
卡米爾舉著雙手說:“我的天,為什麼會這樣!要是知道這樣,我是絕對不會進來的。這裡太危險了,我們要立即離開這裡。”
虎子說:“早就讓你們走,但是你們不聽啊!”
馬克說:“我們不知道會這麼危險,要是知道會死人的話,……”
我打斷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我們不再前進,出去之後,你們再也不要跟進來了。這裡不是一個好的研究學問的地方。”
虎子這時候突然在蟻蛉那邊喊了句:“老陳,快看,這玩意還會動呢。”
我看過去的時候,蟻蛉的腿在緩緩晃動呢。我知道這不是有意識的動。
林素素說:“這種動物的運動神經不是集中的頭部,全身都有運動神經。他的一部分神經沒有遭到破壞而已。動也是垂死掙紮,活不過來了。”
許二熊是個又矮又胖的漢子,他手裡端著獵槍哼了一聲說:“我看也沒必要等天黑了,我們大家一起衝出去,和這怪物麵對麵拚了。我們不一定會輸。”
趙虎說:“沒錯,我們出去,給老四報仇。”
兩個人很衝動,舉著槍就要往外走。
這時候張龍在後麵喊了句:“都給我回來,你們還要給老四去陪葬嗎?”
這兩個人這才歎口氣,互相看看後轉身走回了張龍的身邊,一左一右靠著牆坐下了。
我說:“從現在開始聽我指揮。一步一令,明白嗎?”
張龍說:“我們都聽你的,我也看出來了,你是高人。”
杜悅說:“老陳,你說吧,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我說:“什麼都不做,等氣溫下降。起碼要下降到零下十度我們再出去。”
林素素從背包裡摸出來一個溫度計,擺在了窗台上,她說:“現在氣溫有五度呢,氣溫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