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房間重重地坐在了床上,打量著周圍,目及的一切都那麼的陌生。我甚至不知道現在我應該叫什麼名字,我肯定不是那個陳原了,我是誰呢?嚴格來說,是我的靈魂侵入了一具身體,而且這身體糟透了。
此時,我已經感覺到了生理上的那種難以抑製的癮。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身體裡就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我打開了櫃子,開始找衣服,我換上了一身運動服的時候,她剛好進來了。她說:“你要出去?”
我點點頭說:“我挺難受的。”
她到了床頭櫃旁邊,伸手拉開了抽屜。我看到裡麵很多一次性針管。她說:“這是你回來的時候放進去的,我無意間看到了。”
我把東西一股腦都拿了出來,全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拎著垃圾袋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我說:“我得戒了這東西。”
她追了出來,在我身邊喊:“太晚了,你去乾嘛?”
我說:“你彆管。”
我從樓梯走下來之後,穿過這富麗堂皇的大廳,出了大門是一片很深的院子,在我對麵有一座噴泉。
我一直往前走,到了大門口的時候,有一間門房,門房裡有一個穿著西裝的安保人員,他從裡麵走出來,看著我說:“老板,你這是要出去嗎?需要我開車嗎?”
我說:“不需要,幫我打開大門。”
他過去輸入密碼,密碼鎖啪的一聲打開了,我從大門出來,這才發現這裡是半山腰,從這裡看出去,就是燈火輝煌的城市。我從來沒有用這個視角看過城市,以前,我隻是這城市中的一隻螻蟻,而現在,我覺得我成了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我順手把垃圾袋扔進了垃圾桶裡,她則從後麵抱著一件大衣追了出來。
她到了門口的時候,安保人員在我身邊說:“夫人出來了。”
我呼出一口氣,直接跑了出去。
她在後麵喊我:“這麼晚去哪裡?讓人送你去!”
我喊:“不用,我很快就回來。”
我越跑越快,出了一身的熱汗,這身體倒是舒服多了。
我知道戒斷這東西靠的就是意誌,心癮我是沒有的,這是個好消息。
一晚上我都被那種癮折磨,我還是熬到了第二天一早,我拿了錢出去,離開了這個家。臨走的時候,暮雲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對她說:“半年。”
離開之後,我這才搞清這是海雲市,是我國有著魔都稱號的經濟中心。我沒興趣了解我現在的身份,我身上的身份證告訴我,我叫薛萍。這名字不錯,以後這名字應該能跟我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到了山下,我難受的要命,我蹲在牆根下,閉著眼忍受著百爪撓心的痛苦。就是這時候,一個一臉稚嫩的大男孩兒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遞給我一個棒棒糖,說:“大哥,吃點甜的,對你有好處。”
我伸手打掉了他手裡的糖,我說:“滾開,彆煩我。”
大男孩兒這時候樂了,說:“哎呦喂,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啊!從老陳變成了薛大少,這脾氣怎麼還變了?”
我這時候抬起頭來,看著這張稚嫩的臉,我這才把他和孫凱悅那老狐狸聯係到了一起。我指著他說:“你這個老狐狸,你給我弄了個什麼玩意!他是個癮君子!”
大男孩兒說:“你戒了就是了,就他適合你,非常不好配型你知道嗎?能配上就不錯了。”
我說:“我很難受。”
他一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扶著我說:“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孫凱悅這時候叫張誌剛,小名剛子。他父母出車禍都沒了,自己和爺爺住在郊區的一棟老院子裡。爺爺每天出去修自行車,他現在剛好高中畢業,也該找個工作了。不知道怎麼就被孫凱悅這貨給盯上了。
剛子把我帶到了房間裡,他說:“娘的,我不會說上海話啊!最近我一直和爺爺說普通話,把爺爺給說蒙了。爺爺說上海話我有時候也聽不太懂。但是這都沒關係,我就少說話就行了。”
我說:“我很難受,你把我害慘了。”
剛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戒了就行了,你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