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幾下就把內臟全掏出來了,裝進了一個袋子裡,直接就拎著去埋了。隻把豬肝留下來了一小塊,我們幾個都挺喜歡吃溜肝尖的。打算趁著新鮮炒一個。
接著,剛子開始卸豬腿,手裡那把小刀上下翻飛,四條腿幾下就卸下來了。
胡喜梅說:“剛子,你可以啊,宰人你是一把好手咱就不說了,想不到你宰豬也這麼利索。”
剛子說:“你太小瞧我了,我這就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剛子對豬身上每一個地方都熟悉無比,很快就把這豬的骨頭全剔出來了,最後剩下一塊塊的豬肉擺在地上。
我說:“這是肥豬嗎?”
剛子說:“是大肥豬。”
胡喜梅說:“什麼叫大肥豬?你們在說什麼?你是大肥豬還用討論嗎?”
胡俊傑歎口氣說:“小梅,這就是你的孤陋寡聞了,我問你,大肥豬是公豬還是母豬?”
胡喜梅愣住了,說:“大肥豬還分公母嗎?就是大肥豬嘛!”
胡俊傑擺擺手說:“不,大肥豬是區彆於公豬和母豬的另一個性彆。公豬,我們那邊的鄉下叫做生豬,母豬,我們那邊鄉下叫老窠豬。這大肥豬又是什麼呢?是公是母呢?這大肥豬不是公,也不是母豬,而是劁過的公豬或者母豬。公豬摘卵蛋,母豬摘卵巢,輸卵管和子宮角。”
胡喜梅說:“這多殘忍啊,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胡俊傑哈哈笑著說:“豬不劁心不靜。所謂飽暖思淫欲,豬雖牲畜,亦有所需,不劁的豬,凡公豬均瘦長,凡母豬皆婀娜,整天準備吸引異性而躁動不安,可又生不逢時,投胎豬圈,社交圈過小,終不能得償所願,鬱鬱寡歡,越吃越瘦,徒然浪費糧食,主人見其瘦,又不忍殺,變本加厲,人豬皆苦。要是劁了就不一樣了,春天心不動,夏天胸不躁,秋天意悠揚,冬日等太陽。一天除了吃就是睡,沒有任何煩惱事。總之,豬劁了,心就靜了,氣就順了,身體倍棒,吃嘛嘛香,自然就胖了!”
我說:“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肥豬肉不騷氣,又香又嫩。生豬和老窠豬肉不能吃,那種肉都用來灌香腸了。”
剛子說:“我再也不吃香腸了,這太坑人了吧。”
一切都弄好了之後,我們就缺鹽了。我說:“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我去弄點佐料回來。你們都不要出去。”
剛子說:“我跟你一起出去。”
我說:“也好,我們走。”
大白天的走在街上,我倒是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不認為整個城鎮的人都是殺人如麻的惡魔,我沒必要把這裡的人都想的那麼壞。相反,我始終覺得人談不上壞,也不能指望人太好。大多數人都是不好不壞的狀態。太善良和太卑鄙的人都是極少數。
按照這個思想來說,這就沒什麼問題了。畢竟我和剛子都是人,人殺人的情況,隻有戰場上才會普遍發生。很明顯,這裡不是戰場。
我和剛子順著胡同出來就遇上了一個大嬸兒,大嬸兒挎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慢慢地全是雞蛋。有的雞蛋還沾著雞屎呢,這應該是自己家雞下的蛋。她要給誰送去,或者是去集市上換幾個錢花。
我說:“大嬸兒,我打聽一下,調料店怎麼走?”
大嬸兒看看我說:“你是外地人吧?”
我說:“是啊,剛來。”
大嬸兒疑惑地看著我說:“他們讓你們進來了嗎?”
我一聽就知道,這裡是有規矩的,外麵人不許進來。我估計啊,這裡麵人也不許出去的。能出去的人隻是少數,我覺得大嬸兒就沒出去過。
我說:“同意了啊,我們以後就住在後麵了。”
大嬸兒一聽就靠近了我,她說:“外麵到底怎麼樣了?我聽說外麵兵荒馬亂,屍橫遍野,動不動就殺人,據說這場仗打了有三千多年了,是真的嗎?”
我和剛子互相看看,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是啊,一直在打仗。大嬸兒,調料店到底怎麼走啊!”
大嬸兒這才用手一指說:“前麵有個紅梅雜貨鋪,裡麵什麼都有。”
我說:“大嬸兒,謝謝您了。我們去買醬油和鹽,等著做飯呢。我們改天聊。”
大嬸兒笑著說:“快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我和剛子笑笑,和大嬸兒揮手告彆,然後朝著大嬸兒指的方向走去。
大嬸兒在後麵自言自語說:“外麵的年輕人真懂禮貌,都是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