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塵封的噩夢(1 / 2)

2007年的冬天,北方城市平陽被重重的迷霧籠罩著。站在公安局大樓的頂上已經看不到那條貫穿城市東西的玉帶——平陽河。但是可以隱約的看到矗立在東邊的山脈——虎丘山,以及在山坡下孤零零存在百年的崔家老宅。

那是六十年前這裡最輝煌的宅院。青磚圍牆,朱漆大門。院內有一棵蒼天古槐直衝雲霄。最為特彆的是那棟色彩已經變黑的青磚小樓,采用了東西方結合的方式,從西洋漢白玉欄柱的陽台,可以看到歐式雕花的房門,樓房的頂子卻延續了老祖宗傳下來的琉璃瓦的飛簷鬥拱。曆經百年,這裡曾發生過許許多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此時,平陽市公安局刑偵科的辦公室裡卻是溫暖如春,集中供熱改變了這裡的辦公環境。警員杜曉彬百無聊賴的坐在電腦前,挪動鼠標看著網上的八卦新聞。五年前,杜曉彬的父親刑警隊長杜玉山就死在這間辦公室裡,死因是夜裡值班煤氣中毒。當然那時還沒有集中供暖,那是生火爐取暖的時代。

但是在杜曉彬看來父親的死充滿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迷局。他清晰的記著父親從警二十年,有十幾年都在偵破一起撲朔迷離的懸案,據說與市東郊的崔家老宅有關。

最不可思議的是在父親出事的當天夜裡,遠在另一個城市讀大學的他,在宿舍裡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那詭異的夢境直到現在依然清晰。在夢境裡迷霧團團升起,仿佛是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父親杜玉山忽然出現了,他依舊穿著半新不舊的警服,頭發花白淩亂,目光漂移不定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忽然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古老的庭院,庭院的進口是一棟不起眼的磚瓦房,再往裡看是一棵蒼天古槐,在茂密的槐樹後麵是一棟黑漆漆的三層小樓,漢白玉欄柱的陽台,歐式雕花的房門,琉璃瓦的飛簷鬥拱。

父親緩緩的扭過身子發現了濃霧後的宅院,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急步向庭院內走去。在夢裡他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忐忑,好像有危險馬上就要發生,因此他反複呼喚著父親叫他不要進去。

父親卻沒有理會,反而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院門,閃過門房,躍到古槐樹下,當他就要跑到黑樓的前方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棟黑樓在迷霧中瞬間龐大起來,而且距離父親杜玉山越來越近,那漆黑深邃的門洞,那閃爍著詭異亮光的窗戶齊刷刷向父親壓了過來,幾乎要將他吞噬。

“快走啊,爸爸。”杜曉彬歇斯底裡的大喊著。

這次父親聽到了,他緩緩轉身樣子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昔日炯炯有神的目光也變得渾濁起來,他彎腰駝背看著兒子,嘴角略微咕噥了一下忽然大喊一聲:“曉彬!這樓裡有鬼……這樓裡有鬼……”

杜曉彬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父親也看不見那棟詭異的黑樓。一夢醒來他的心中更加不安。一個小時後接到電話,父親去世了……

杜曉彬曾把這個夢給媽媽楚香凝講述過,而母親的表情卻是沉默不語。他知道作為無神論者的母親是不會把這個荒誕的故事放在心上的,她之所沉默,不過是對父親的想念。為了不再讓母親傷心,這個故事他再也沒有講過。

下班的鈴聲打斷了杜曉彬思緒,又一天在無聊中度過了。他關閉電腦、拿起背包、鎖閉房門、吹起口哨向樓下走去。當走到會議室的門前他停住了腳步。裡麵傳出局長肖克的聲音,那個曾讓父親杜玉山喪命的古宅又出現凶案了……。

“上級領導下了死命令,今天上午發生在我市平陽河畔的凶殺案務必在一個月內拿下來。這件案子給我市造成了很壞的影響,直接損壞了我們平陽市治安穩定的社會形象。下麵我宣布本案由我親自掛帥,由刑警隊長黃敬光同誌全麵負責,從今天起刑警隊取消休假,全力以赴偵破此案,給全市人民一個交代。下麵由黃敬光同誌介紹案情。”局長肖克聲音沉重的說道。

會場出現了片刻安靜,刑警隊長黃敬光開始發言了 “死者張浩,現年二十八歲,生前從事字畫銷售工作,在我市博物館附近開有一家繪畫工作室。屍體初步檢驗如下:死亡時間大約在今天淩晨兩點左右,死者頸部有致命刀傷一處,係利刃劃破動脈所致。其他未發現任何傷口。從死者表情來看,眼睛睜的很大,嘴巴也大大張開係死前受到了過度驚嚇,因此死者在凶手行凶時沒有反抗。”

”另外凶器也在平陽河中找到了,是一把極普通的屠宰彎刀,由於河水衝擊,指紋已經無法辨認。”黃敬光說到這裡頓了頓見肖克局長沒有往細節上詢問的意思繼續說下去:

“目前我們刑警隊已經展開調查。一是從作案現場來看,通過現場腳印以及視頻監控判斷,死者是從我市博物館的方向步行而來;凶手是從崔家老宅的方向步行而來,二人在凶案現場相遇並停留。但是通過視頻監控我們發現凶手一直低頭行走,再加上是深夜,沿途沒有照明設備,凶手的相貌衣著無法辨認,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二是經初步排查死者張浩在死前兩天在我市博物館出現,一個人在一幅叫作《血月寒鴉圖》的古畫前注視了兩個小時之久;而且在死前一天與我市一中校長業餘作家崔廣元有過接觸目的不詳。三是通過對崔廣元的排查此人在案發當天疑似兩度出現在崔家老宅,一次是早上九點三十分左右,目的是與現在居住在那裡的歸國華僑崔血月洽談投資建校事宜。這件事已經通過教育係統的同誌得到了證實。第二次是我們的偵察員通過崔家老宅門口的視頻監控發現,一個形似崔廣元的人於當天夜裡十二點再度進入崔家老宅,淩晨一點走出。由於監控圖像模糊,我們隻能從此人的舉止、形態判斷是崔廣元,目前這條線索還有沒有得到證實,下一步我們將派業務精通的同誌繼續排查。”

“好啦,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黃隊長請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其他同誌散會!”肖克局長說道。

人們陸陸續續的從煙霧環繞的會場走了出來,杜曉彬有意躲到洗手間裡,避開了人們的視線,最後他望著肖克局長、黃敬光隊長這兩個曾經是他父親同事和部下的人離去的背影暗自詫異。“發生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為什麼自己毫不知情,索性連這樣一個全體案情分析會都沒有資格參加?”帶著這樣一絲不滿和疑惑他來到了局長辦公室的門外……

黃敬光跟著肖克走進辦公室。他們彆看兩個在會上一本正經保持著一般上下級關係;在具體工作中他們卻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因此黃敬光也不客氣,一進來就仰麵朝天的坐在沙發上抄起茶幾上的香煙大口大口的吸起來。

“老黃,你對這個案子怎麼看?”一反常態肖克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和黃敬光開幾句玩笑,一上來就步入正題。

黃敬光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麵帶憂慮的說:“這個案子不簡單啊,關鍵是有涉及到了那幅古畫《血月寒鴉圖》。”

“你是說這個案子還是和二十年前那起懸案有關?”肖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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