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叔,前幾天你給我郵寄的那份檔案材料是怎麼一回事?”杜曉彬終於說出了範愛卿被害資料的事情。
“什麼?我什麼時候給你寄過檔案材料,你小子的迷糊勁還沒過去是吧……”
杜曉彬沒有再說什麼。心情沉重的走出黃敬光的辦公室。
他回到了家裡見到了母親,楚香凝依舊是對兒子關愛有加噓寒問暖。而杜曉彬卻是心不在焉,他無數次的端詳著母親,從神態舉止到語言行為。一九八七年那時的杜曉彬隻有十歲,他記得母親是個儒雅的女人,懂得詩詞歌賦,喜歡筆墨丹青,而且躺在母親懷裡的時候,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的右臂上有一個錢幣大小的胎記,可是後來胎記消失了。他問過母親,媽媽告訴他嫌那胎記難看,做手術去掉了。
“媽,我怎麼沒有記得你做過手術?”杜曉彬不止一次的問道。楚香凝卻說,他當年太小不曾對他說起過。今天又看到母親杜曉彬似乎感覺眼前的人如此陌生,雖然那依舊是媽媽,依舊對自己愛護有加。
“媽,您有兄弟姊妹嗎?”杜曉彬鼓起勇氣問道。
楚香凝身子一顫,神情一下子冷漠下來,她深情的看了看兒子反問道:“你怎麼想起問這些?”
“哦……?”杜曉彬在心裡盤算著符合情理的理由。
“我見過一個和您長相差不多的人……”
杜曉彬的話沒有說完就見媽媽忽然惶恐起來,目光遊離的的看著四周說道:“哦……曉彬媽媽是個孤兒,沒有什麼親人!”說完母親忽然就要離開。
“是不是有個叫古紀深的人曾經找過您?”試圖解開謎團的杜曉彬追問道。
“曉彬你……你聽說了什麼?”毫無心理準備的母親情緒激動的問著自己。
杜曉彬有些不忍心眼前這個女人畢竟是疼愛了自己二十年的母親“哦……沒有,我什麼也沒有聽說隻是隨便問問。”
這個晚上注定不平靜,杜曉彬似乎感到在熟悉不過的家庭蒙上一層迷霧,母親楚香凝一聲不吭的回到自己的臥式看著父親的遺像默默的發呆。
杜曉彬不敢再問什麼回到自己的臥式中假裝睡去。午夜他已經聽到隔壁房間母親清晰均勻的鼾聲。他悄悄的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打開書櫃,取出塵封已久的相冊……
二十年前他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男孩維依在父母身邊,用稚嫩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大海。幸福美滿的一家人穿著泳裝享受著快樂愉悅。母親眼神裡充滿了幸福,父親爽朗的笑著,他乖巧的牽著媽媽帶有胎記的手臂。這是她們一家人最後的合影,一九八七年之後再沒有機會一起旅遊照相了。杜曉彬清晰的記得從那以後,父親變得冷漠,除了破案和回家時和自己短暫的親密,在沒有其他的印象留在自己的記憶中,直到他神秘的死去。
“曉彬,你在看什麼?”一個幽怨的聲音把杜曉彬嚇了一跳。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自己的身邊。
“媽……,我想爸爸……”
母親的眼淚奪眶而出“曉彬,你爸爸是個好人,他……他太委屈了……”
杜曉彬狠了狠心用盤算依舊的想法忽然問道:“那我的媽媽呢……”
母親身子一怔沒有說話,神情恍惚的環視著這個她生活了幾十年的家。杜曉彬看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你不要再當警察了,媽媽回頭給你肖叔叔說。”良久母親楚香凝才說出讓杜曉彬倍感意外的話。
“媽……,崔家老宅的那個案子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這是我爸爸的心願,如果您不希望我再做警察,那就等著我把案子破了再辭職。”杜曉彬端詳著母親的表情說道。
母親的臉變得陰暗起來,一雙慈愛的眼睛忽然變得混沌,她站起身來扭過身體,背對著杜曉彬說道:“你真是你父親的兒子……”
母親變得陌生起來,就像自己從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