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市的除夕夜鞭炮齊鳴,煙花奔放。家家戶戶歡聚一堂相互祝福,推杯換盞。然而就在這樣幸福美滿的時刻,有的人確實孤身一人煢煢孑立。杜曉彬一個站在出租屋的陽台上看著漆黑一片的崔家老宅默默無語,這個曾經充滿了富裕祥和的地方在曆史的重負下變得寂靜而有詭異。黑樓上的荒草、古槐上的殘枝店鋪讓人聯想到曾經發生過的和現在正在發生的恐怖離奇案件。瘋癲老人顫巍巍的從虎丘山上的野店裡走出想六十年前他的養父宋老蔫一樣仰望著無限的夜空嘴裡喃喃自語。他經曆過也正在經曆著延續了幾十年乃至幾百年的愛恨情仇和腥風血雨。他應該就是那個轉世之人,幾代人的恩怨都在他的身上聚集,這場對於他來說的浩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崔血月在租來的公寓中顯得並不孤單,雖然年前安琪向他請了十天假回香港過年去了。但是現在平陽市的各界名流、政要和他一起正圍坐在飯桌上高談闊論著。兒子的死、孤身一人的他看著熱鬨非凡的場景真不知道他的內心深處餘座和感想。
但是在這座城市中心第一條繁華的街道上,卻有一個有家而不願回家的人閒坐在燈紅柳綠、熱鬨非凡的維爾納酒吧一個人喝著悶酒。維爾納酒吧現在應該屬於十七八歲青年男女的世界,他們不願意和父母親人一道在家裡守夜,更願意趁著年夜的假期三五成群的跑到這裡狂歡。但是這個喝悶酒的人顯然不屬於這類人群。他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講究,做派成穩。他有一個令人羨慕的職業,他有一個看似美滿的家庭。但是他現在不願意回到那個家端莊文雅的妻子幾乎給他帶不來任何感覺。他不時看著在閃爍燈光下肆意狂舞的女孩,他需要這種奔放,他需要這種刺激。但是介於他的身份和年齡不允許走進他們當中。他一揚脖把那杯價格不菲的法國紅酒喝了個乾淨。
“服務生,在給我來一杯!”他說話的聲音已經顯示出了了他的醉意。
在一旁站立的服務生趕忙湊了上來將那個造型獨特的酒瓶對準他的高腳杯微微傾斜了一些。忽然有一隻纖纖玉手扶住即將倒出的酒瓶“先生,要喝就喝一瓶嘛,倒來倒去多麻煩啊。”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穿著怪異的服裝,兩根吊帶攏過消瘦的肩頭。女孩身材婀娜猶如一個剛剛章程的青澀葫蘆,一頭青絲披肩,鬢角上的一縷青絲擋住了另一半臉。除了厚厚的濃妝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很有姿色的女孩。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這麼大一瓶酒我怎麼喝的了。”
“我陪你一起喝啊。”女孩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到了他的對麵。
“那好,這瓶酒我買下了。”男人說完掏出一疊百元大鈔直接扔給了欣喜若狂的服務生。在他老於世故的心裡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女孩完全就是個酒托。
男人很紳士的給女孩滿滿倒上一杯,同時也給自己倒滿,最後端起杯子用狡黠的目光透過高腳杯的玻璃看著女孩“你好有沒有更貴的酒,今天我全買單。”
女孩忽然嗬嗬的笑了起來“你把我當成酒托了吧,先生!其實我就是出來玩的。不過我和那些小男生玩不來,他們太沒有內涵了。我喜歡和你這樣有經曆的人聊天。”
“噢……你怎麼知道我是有經曆的?”男人一邊說一邊暗想“小家夥我的經曆足可以把你的世界撐爆,今晚就讓你變成一個同樣有經曆的女人。”
女孩把頭仰的的很高,那縷青絲依舊遮擋著她另一半俏麗的臉“一個很富有的男人不在家裡過年,跑到這種地方喝悶酒要不是回憶那逝去的年華,要不就是有一個不太稱心的家。”
“哈哈……哈哈”男人忽然大笑起來笑完說道:“我看你是都市情感小說看多了。不過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你願不願意聽聽我的故事?”
“既然喝了你的酒,當然可以聽你的傾訴了。”女孩判了鬼臉說道。
男人略微撇了撇嘴說:“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讀大學。那時候我的家境貧寒父母供我讀書很不易。我就選擇了打零工。我的運氣還不錯找到了一家文玩公司當夥計。老板娘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白領麗人,雖說已經過了花季但是風韻猶存。沒聽說她結過婚,但有傳聞她給一個有身份的人做小三,這個公司就是她的情夫幫著開的。那時候年輕荷爾蒙分泌過快,在一次加班的夜裡我和她上了床,當然以後我就和她好上了。她用那個男人給她的錢供養我。那時候我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男人仿佛被幸福的記憶陶醉了,又喝了一大杯酒,開始沉思起來。其實所謂的沉思並不是對往事的回憶,而是在觀察眼前獵物的反應。
“那後來呢……”果然獵物已經被他舉動所引誘了。
“後來……後來被包養她的那個男人發現了將我一頓痛打,還找我索要一筆數目很大的賠償金。我當然沒有,那個男人就把我和那個老板娘關在屋裡不讓出去說如果不給錢就殺死我們兩個。我當時沒有怕我告訴老板娘隻要有我在就不允許那個男人傷害她。最後男人妥協了說讓我幫他辦一件事就可以放我們遠走高飛。那件事難度極大我根本不可能完成。但是我心生一計,假裝說他讓我做的事情辦完了,需要單獨和他談談。就在我和他單獨見麵的時候我一刀刺傷了他,然後接上安格老板娘就往外衝。我是跑了,她卻被抓回去。沒了辦法的我學也不能上了,背井離鄉去了外地,十年前我發達了回來找她,有人告訴我那個給了我初戀的老板娘已經死了……”男人講完故事看著眼前的女孩發現她已經有了醉意。
“噢……這個故事好淒慘。”女孩說道。
“怎麼你不行了,讓我送你回家吧。”男人的話並非出自本意。
“不……我不要回家,我不想看到我的媽媽她長得很嚇人又到了更年期脾氣壞的很。”女孩打著哈氣搖頭說道。
“那你去哪?”男人的話有些冒險,如果她說出送她到什麼親戚朋友家裡什麼的今天的預謀就會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