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的時候,本子又端端正正放回了床頭櫃上。
離開後,他再也沒睡著。
......
另一邊。
冷遲也沒睡好,他感覺這兩天蘇夏好像有些不對勁,可就是不知道哪兒不對。
同樣,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他接到了張媽的電話。
“小池,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蘇夏,我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冷遲坐起身:“什麼夢?”
“我夢見小蘇出事了,她滿身是雨來找我,說讓我不要忘記接她回家。”
張媽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滾滾而落:“我害怕她是出了什麼事,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
“幾天前,她告訴我,讓我十五號去接她。”
“我感覺很不對勁......”
冷遲聽完,聯想到最近的蘇夏,慌忙穿上衣服。
“您彆擔心,我現在就去找她。”
兩家離得很近。
十分鐘後,冷遲趕過去,推開房門,裡麵異常安靜。
蘇夏住的臥室,門都沒有關,裡麵空空蕩蕩。
她不在。
這個時候,她能去哪兒?
枕頭邊放著兩份信封,冷遲拿起打開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兩份遺囑。
一份是給他的。
“冷遲,房租我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
“你知道嗎,自從來到桃洲,我就沒有過什麼朋友。沒有再次相遇之前,我還以為我這個人太差勁,連朋友都沒有。”
“還好,我又遇到了你。你讓我知道,我原來並沒有那麼差,真的很謝謝你......你千萬不要難過,我隻是去見我的爸爸了,他會照顧我的。”
另一份遺囑是給張媽。
他打開看後,發現了最後一行留給張媽的地址。
冷遲拔腿衝了出去。
從這裡去西郊並不遠,隻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
可冷遲卻覺得異常遙遠。
他不懂,曾經在自己眼裡那麼亮眼,璀璨如光的人,怎麼會選擇走這條路。
於此同時,和他一樣去往西郊的人,還有蘇母。
隻不過蘇母是為了三個億,來接蘇夏去結婚......
西郊墓園。
大雨磅礴。
蘇夏倒在墓碑前,大雨無情得衝刷著她的身子,她身上的長裙早已濕透,整個人形銷骨立,仿佛一縷浮萍,頃刻間便會消失在世間。
冷遲冒著雨,快步朝著蘇夏跑去。
“蘇夏!!”
空氣中隻有風聲和雨聲,冷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去抱蘇夏前,才發現她身邊那瓶已經空了的藥瓶。
冷遲顫抖著手一把抱起蘇夏。
怎麼會這麼輕?!
“蘇夏,你醒醒啊!”
“你千萬彆睡啊!”
一邊說著一邊向山下跑去。
......
“夫人,到了。”司機道。
蘇母向窗外望去便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此刻懷裡正抱著......蘇夏。
“好你個蘇夏!”
她秀眉一蹙,撐著一把傘下車。
今天,蘇母穿了一身紅色喜慶的旗袍,雨水浸染了她的裙擺。
蘇母一臉不耐煩的衝上去就要質問蘇夏。
正要發作,便看見蘇夏正軟塌塌地靠在冷遲的懷裡,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她怔在原地。
“蘇夏......”
蘇母正要問發生了什麼,目光落在了風吹來的藥瓶上。
她快步上前,將藥瓶撿起來,才看到藥瓶上“安眠藥”三個大字。
這一刻,蘇母想起了,蘇夏前些天說過的話。
“如果我把命還給您,是不是往後您將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欠您的生育之恩?”
蘇母手中的雨傘落在了地上。
她攥緊了手中的藥瓶,不敢置信地瞪著蘇夏,眼眶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濕,還是被淚浸濕。
“混賬東西!!你怎麼敢這麼做!!”
“你的命可是我給的!”
她的紅唇都在顫抖。
蘇天賜也坐在車上,看到母親淋著雨站在墓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趕忙過來後,他也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他沒想到,姐姐蘇夏真的會......
等回過神的時候,他有些慌:“媽,怎麼辦?李總的錢,我都拿去開新公司了。”
聽到這話,冷遲總算明白,為什麼原本開朗堅強的蘇夏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母掐緊了掌心,目光變得凶狠起來。
她惡狠狠地望著蘇夏,大吼著咆哮:“你為什麼不嫁過去後,再死?為什麼?”
冷遲再也聽不下去,眼眶通紅的看著母子兩人。
“滾!”
“彆讓我說第二遍!”
蘇母和蘇天賜才注意到眼前氣質不輸霍梟的男人。
“你是誰?”蘇天賜走上前,“她是我姐,你憑什麼讓我們滾?”
話落,他又對蘇母說:“媽。剛才李總那邊的人來催了,要是再不把人送過去,我們就完了。”
蘇母聽到這話,慢慢冷靜了下來,狠心道:“把她帶上車,就是死,也要讓她去參加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