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不喜歡回婆家,當時應該強硬點,讓她跟嶽父回七嶺坡,彆為了他委屈自己。
那就不用受這份苦了。
程越兩眼發紅,再看彎彎繞繞的山路,暗暗下決心
以後一定要多賺錢,多掙錢,買一輛小車,不讓她再受這種苦。
他重新放好手電筒,再次蹬自行車。
手電筒的光照了一路。
80年代的南方農村是很落後的,很多人家連電燈都用不起,還點著煤油燈。
昏暗的屋子突然被手電筒的光掃過,當然就忍不住好奇。
“大晚上的還進城,發生啥事了?”
“好像是程家小兩口子?該不會吳春芬真給她兒媳婦吃了那什麼生子藥吧?”
“聽說那藥可生猛了,一吃就害喜,吳春芬為了抱孫子,真敢下猛藥啊。”
“她兒子結婚三年,到現在彆說孫子,就是孫女也沒見影兒,村子裡誰不笑話?她那麼要麵子,能不著急麼?”
“著急也不能隨便下藥啊,萬一把人藥死了還抱啥孫子?”
“說起來程家媳婦算不錯了,瘦下來之後長得好看,又能給家裡掙錢,整個村子的兒媳婦就數她最能乾,夠光宗耀祖了,孫子啥的,遲早是有的嘛,乾嘛這麼急吼吼的,把人藥成這樣,真是造孽。”
當然也有冷嘲熱諷的,但大多數人更同情朱茯苓。
程忠良腸子都悔青了,跟隔壁家借了自行車,也往醫院奔。
吳春芬抓著車後座,非要跟著,“我當然要去,不然她把我孫子給弄沒了咋辦?”
“你還提孫子?茯苓難受成那樣,能是害喜嗎?萬一真出事,阿越得跟咱們拚命。”
“他敢!我是他媽!”
“你!”程忠良更後悔幫她熬了那個藥,“要是茯苓出事,咱們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