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魏清風的孽緣是在娘胎裡就注定的。
魏阿姨和我媽是特彆親密的好朋友,機緣巧合之下兩家住同一單元同一樓層的對門,處得像一家人一樣的好。
我媽剛懷我的時候,魏清風也不過是裹著尿不濕滿地蹣跚學步的小豆芽。
阿姨看著在樹蔭下捉光影的兒子突發奇想,“問荷,如果你這一胎是個女兒,咱們結個兒女親家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媽三觀特正地說,“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以後她出來自己定吧。”
“兒子過來,讓姨姨肚裡的妹妹給你做小媳婦兒,好不好啊?”
魏清風趴在媽媽腿上陶醉的啃著大拇指,嘻嘻地笑,口裡含糊不清的叨咕著媳婦兒、媳婦兒!
看得我媽和阿姨哈哈的開心大笑,二位偉大的媽媽當即擊掌為誓,在我隻有小鈕扣那麼大的時候,把我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
等我明白媳婦兒這個詞的意思時,想要有什麼意見也來不及了。
況且,我從沒想過要提出什麼意見。
從小到大,我都以做個好媳婦兒的標準約束自己,事事以魏清風為先。
哪怕是吃袋旺旺仙貝,我也會隻吃一片,另一片揣在兜裡留給他。看著他不情不願的接過仙貝送進嘴裡,我就開心得要命。
再大點,他在學校後院和人打架,我就抱著我們倆的書包站在一邊觀戰,給他鼓勁兒加油兒。頂著被罵的危險,用我的零花錢給他買藥油擦傷口。
他在球場上揮汗如雨,我傻乎乎的坐在花壇邊上給他看書包,拿水和毛巾,不時的呐喊助威,然後換來他嫌棄的白眼兒。
我把他當作我的神明一樣的去關心、去陪伴、去喜歡,深深的喜歡。
我想我待他這麼好,滿心滿眼都是他,那他一定也是和我一樣的。
直到中秋聚會他當眾大發雷霆我才明白過來,在他心裡,我隻是個粘人到讓他無可奈何的鄰家小妹而已,他早就對我厭煩透了。
怪不得,他見到我總是會蹙起眉,總是很少笑,連目光都是冷冷的。
“小月,今天的事......”媽媽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抱著我不住的垂淚,她想要說些什麼開導我,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媽媽應該也沒想到,從小被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會被人那樣在人前的詆毀和否定。做為一個疼愛女兒的媽媽,我想她的難過一定不亞於我。
媽媽和阿姨是手帕交,機緣巧合的買了對門的房子,這一住就是小二十年。
可以說,阿姨和媽媽的感情不亞於親姐妹。
出了這件事,不止我和魏清風,就是我媽和阿姨之間的感情,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媽媽那麼重視和阿姨的友情,我不願媽媽為難和傷心。
我雖然小,卻也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我的性格隨我媽,大大咧咧的,沒什麼心計,但自尊心很強。一旦決定什麼事,絕不回頭。喜歡就是坦坦蕩蕩、不顧一切,不喜歡也會光明磊落、絕不糾纏。
發生這樣的事,我告訴我自己,我一定要把魏清風從我的心裡拔除。
隻不過,這個過程有些疼、耗時有點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