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雨也下得更大。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枝條猛烈的搖動,像是要將滿天烏雲抽走。
他就站在那片風雨之中,瘦削的身體像在風雨中努力維持平衡的桅杆,很單薄。
“蘭月,他在那裡等了你快三個小時。”周敏慧沙啞開口。
“不會吧,他說來辦事順便看我。”我把傘支起來放在走廊,轉身進來脫掉半濕的外套。
“你這個傻瓜,永遠也不明白彆人都為你做了什麼。蘭月,看在他這麼誠心的份兒上,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哪怕你對他父母再不滿意,也彆讓他這麼苦了。他隻是喜歡你,但這不是他的罪,他不該受這份苦。”
周敏慧低低的啜泣,不斷的罵他是個傻子,放著身邊把他當成珍寶一樣的人不去珍惜,非要拿熱臉去貼彆人的冷屁股。
她的話說得很難聽,我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李木他確實是傻,敏慧她也傻。
“蘭月,你就是再不喜歡他,做為曾經的同學,你也心疼心疼他好不好。那天他挨了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後背上全是傷,根本就不能穿衣服。當天晚上他就開始發燒,昨天晚上才好一點,今天又來這裡頂著雨等你。他上輩子究竟欠了你什麼,讓你這麼折磨他。蘭月,你的心真狠。”
我脫力的坐在椅子上,隻覺身心俱疲。
為什麼沒有人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一想,為什麼我總是被責備的那一方?
我就活該被她們罵得一文不值,被她們任意欺負,連躲避或反擊都不允許嗎?
“敏慧,他可憐,那我呢?我做了什麼,讓人那般羞辱我?他們為什麼敢那麼做,你想過嗎?因為他們知道,我一介平民,沒有他們的權勢,鬥不過他們,隻能忍受。現在李木把我放在心尖上,他們尚且敢這麼對我,等到有一天我進了他們的家門,又會遭受什麼待遇?從我進門開始,他父母看我的目光就涼得刺骨,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對我極儘鄙視和羞辱。憑什麼啊,李木是人,我也是。